雪落咬过这个男人;
也或捶、或打过这个男人;
但像今天这样带上愤怒和侮辱性质的抽耳光,雪落还是第一次!
这一巴掌,打得雪落整个人都在哆嗦!
眼泪,在下一秒便狂涌了出来,在被枝条刮伤的脸颊上蜿蜒过两条泪痕。
雪落真的好爱好爱这个男人!
为了这个男人,她受再多的屈辱,再多的伤害,她都能忍辱下来;因为她实在舍不得跟这个男人分手,舍不得离开他!
可这一刻,在愤怒和怨恨的堆积之下,她已经失去了理智。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才会失控的抽了男人这一巴掌!
“林雪落,你疯了吗?你打阿朗干什么?”
河屯见林雪落一个柔弱的女人竟然敢动手打他儿子耳光,便瞬间动怒了。
林雪落默着,她没有去顶撞河屯。只是用泪眼紧紧的盯视着自己丈夫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出去!”
面对河屯朝妻子的戾气咆哮,封行朗从齿间低嘶出两个生冷的字音。
又吃瘪了不是?
邢八唇角微微抿动了一下: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儿,你一个长辈掺和个什么劲儿啊?换回的除了吃力不讨好,就剩下吃瘪了!
不过对于林雪落甩出的那一耳光,邢八还是挺震惊的。
说打就打,也不犹豫一下?
或多或少,他对善变的女人有了新的认识和看法。
甚至于,还有了那么点儿小小的排斥!
“林雪落,你也太蛮横无理了吧?!你一个女流之辈,怎么能出手打自己的丈夫呢?”
河屯对儿媳妇林雪落所抽他亲儿子的那一巴掌,耿耿于怀。
“我让你出去!”
得来的,却又是儿子邢朗的一声厉吼。
“义父,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担心他们父子俩扛起来后下不了台,邢八连忙上前来劝说河屯,“义父您放心,以您儿子的身板儿,您还怕他打不过林雪落一个弱女子么?”
在邢八的劝说和推拉之下,河屯朝林雪落怒瞪了一眼,鼻间喘着粗气离开了。
门被邢八随手给关上了。病房里只剩下封行朗夫妻二人。
男人托起雪落打他耳光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揉了揉。
“要不是心疼你的手会打疼,老公真想把自己另一边脸凑过来给你再打一个!”
男人的话,让雪落再一次的失控痛哭起来。她抽取回被男人紧握着的手,重重的捶打在男人的胸口,一下又一下。
“封行朗,你念及你跟蓝悠悠的旧爱之情,念及你大哥的舍身之义,念及蓝悠悠是团团的亲生妈妈……你有没有念及过:我林雪落是你封行朗的妻子啊?”
雪落哽咽,“我们之间的夫妻之情呢?在你心目中又算什么?”
女人的逼问,让男人红润了眼眸,“雪落,对不起……”
“别跟我再说‘对不起’了!我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你一声声的对不起!”
雪落愤恨一声,将男人推离开一些,抹去了滚落在脸颊上的泪水。
“从现在开始,我会拿起法律的武器来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就算你跟你大哥再怎么袒护,我也不会再放过蓝悠悠了!”
雪落深呼吸一口,“如果你封行朗实在感到为难……那我们就离婚吧!”
这是雪落第二次跟眼前的男人提及离婚。
第一次是为了找回自己的自尊;那这一回呢?又是为了什么?
“雪落,是老公让你失望了……”
男人探手过来,想替女人抚去脸颊上的泪水,却再一次的被女人给推开。
“邢十四在重症监护室里还昏迷不醒着……很有可能会终身残废!要不是他以命相救……你妻子恐怕连全尸都留不下了!”
“封行朗!”雪落质问着男人,“为什么她蓝悠悠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去践踏别人的生命?却还能受到你们封家俩兄弟如此的庇护?!你们封家俩兄弟还有没有良心?”
面对情绪失控中的女人,封行朗沉默了。
他张开双臂,想将女人拥在自己的怀里好好的安抚;可女人却奋力的挣扎着。
封行朗温柔的坚持着……
最终,泪如雨下的女人还是被男人捞抱进了怀里,温情的蹭亲和抚之爱。
“封行朗,我真的好害怕……害怕自己死了……诺诺却还没有长大……”
雪落后怕的失声哽咽:“除了我自己,我真的放心不下把诺诺交给其它任何的女人!”
“雪落……对不起……是老公做得不够好!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
男人紧紧的拥抱着怀里的女人,声音满染着嘶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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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颂避开莫管家,想给丛刚送些吃的时,却被丛刚拒绝了。
于是,巴颂只能下楼去找莫管家。
“莫管家,你说这个丛刚都两天没给饭吃了……会不会饿死?”
“你到是挺关心他的。”
莫管家抬头瞄了巴颂一眼。
“可能是因为他是严邦的仇敌吧。常言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巴颂并没有过多的遮遮掩掩;他的大方直白,到是让他的话可信了许多。
“可严邦是二少爷的挚友!你主子的挚友,你也只能当他是友,不是么?”
莫管家的道理很浅显:巴颂做为一个近身保镖,一切只能以自己主子的喜好为前提!不能带上私人恩怨。
巴颂默了一下,“我尽力就是了!”
微顿,又提声追问一遍,“那您准不准备给丛刚送饭吃啊?”
“这得听主子的意思!你我都只是仆人”
莫管家将主仆之间的尊卑有别再一次的向初出茅庐的巴颂灌输上了一遍。
见巴颂有些木纳无言,莫管家又补充上一声,“放心,两天的时间,是饿不死丛刚的!”
“那送点儿水上楼给他喝,总不需要请示封总吧?”巴颂追声再问。
“水?楼上不是有么!洗手间里有的是自来水!”
莫管家风轻云淡一声。
“……”
巴颂直接无言了:那自来水,是给人喝的么?
他巴颂可以常喝,可丛刚毕竟是个幕后boss啊!这份儿掉得……着实屈辱了!
巴颂很是不解:为什么丛刚执着的要留在封家受屈受辱?难道只是为了撇清蓝悠悠的肇事与他无关?
又似乎没那么简单!
就在巴颂在楼下跟莫管家闲聊之际,楼上阳光房里的丛刚却接到了卫康打来的汇报电话。
从刚刚封行朗忧心忡忡的急切步伐来看,大概是已经知道他老婆林雪落出事的消息了。
“boss,事情办完了。还算完美。不过那个蓝悠悠,真的挺狠。”
“林雪落伤得严重么?”丛刚问。
“不严重。擦伤了点儿皮肉,脚背上断了根跖骨。”
在卫康等人看来:像断根跖骨之类的小伤,简直不能算回事儿。
“嗯,看来封家的轮椅又能换新主人了。”
丛刚的冷幽默真的很冷。
随之又问一声,“邢十四呢?死了没有?”
“被送去医院时,已经是奄奄一息了。估计不死也得半残!在河屯那种绝情的人眼里,差不多已经等于给邢十四宣判了死刑!”
河屯的爪牙众多,砍去几只,对丛刚来说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你没露脸吧?”
“没有……不过老五被迫出手救了林雪落一命!当时的蓝悠悠已经凶残狂躁到无法控制,逼不得已我才让老五出手的。不过我已经调查过申大校外的监控了:只能看到蓝悠悠狠碰林雪落的画面。至于灌木丛里面的情景,监控摄像头是拍不到的。”
“那蓝悠悠呢?现在是怎么个状况?”
“蓝悠悠已经被警方控制了。估计会正如你所预料的那样:要么毒驾肇事;要么蓄意谋杀。”
“你让老三把封立昕放出来……他一定会给蓝悠悠找律师辩护的。毒驾肇事,最多只会判刑个六七年。以蓝悠悠的智商,说不定更短!”
卫康微微一怔,“boss,您这是要保全蓝悠悠呢?难道就不怕她把我们给供出来?虽说她没见过我们的面儿,但只要她一跟封行朗提起v字仇杀面具人,封行朗就一定会联想以我们的。”
“呵呵,”丛刚冷生生的笑了笑,“蓝悠悠宁可自己去死,也不会把v字脸帮助她完成仇杀计划的事情透露给警方和封行朗的!”
“为什么呢?”卫康不解的多问了一句。
“因为她实在太期待林雪落的身边能多上几个想置她于死地的v字面具人了!”
看来,敌人的敌人,真能成为朋友!
只是蓝悠悠并不知道:这个敌人,只是她的敌人,而并非林雪落的敌人!
“对了,河屯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暂时还没有!小东西被邢十二从白公馆接回浅水湾了,由邢老五看着;河屯和邢八在医院里。”
“想个办法,给蓝悠悠毒驾肇事制造点儿社会舆一论!千万别让河屯太过容易派人进去局子里暗杀了蓝悠悠!那样我们就功亏一篑了!蓝悠悠只能死在封行朗手上,懂么?”
“知道了boss!”
虽说卫康并不是很理解boss如此大费周章的想要看到封行朗亲手弄死蓝悠悠的意欲何为,但他还是一直在照做着。
其中有一点儿卫康也是挺感兴趣的:究竟一个男人能不能残忍到对自己曾经的旧爱下狠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