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阿城?”夏燃感觉出了男人的脚步一顿,遂问他:“你是不是累了?从云溪一回来你就忙着炬燃公司从北方回迁,都没有好好休息一天,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我陪孩子们消消食。”
“没事。”男人的脸色恢复平静。
眼眸又不经意的瞥了外面的黑色车辆一眼。车里的女人还在看着盛熠城,正在这时,三个孩子齐齐跑到盛熠城跟前。
“爸爸抱橘子。”盛橘子最会撒娇。
盛橙橙轻叱道:“最不爱跟小屁孩玩,动不动就让爸爸抱。”
夏燃看穿了女儿的心思:“你也想让你爸抱,你就是大了,不好意思。”
刚说完,这边盛芦柑也在脚跟前叫嚷:“爸爸,抱抱。”
夏燃又是一声冷叱:“看吧!仨小崽崽自从有了爹,就一点都不黏牢我这个当娘的了。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我离你们四个姓盛的远一点。给,你扯你爹的衣角。”
说完,她自动离开男人。
男人左右手臂各抱一个孩子,盛橙橙则自动自觉的牵着爸爸衣角,爷儿四个在自家大别院里散步。
别有一番天伦之乐。
盛熠城磁厚的嗓音温和的哄着孩子们:“皎洁的月光下,走过来一大三小四个身影。”
三个孩子重复爸爸的话:“皎洁的月光下。走过来一大三小四个身影。”
“大的好,小的坏。”
三包子:“……”
“不好啊?不好再换一个,皎洁的月光下,走过来一高三矮四个身影。”
三包子再次跟着重复。
“高的好,矮的坏。”盛熠城说。
三小包:“……”
夏燃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要说男人不爱说话,每说一句话都冷飙飙的吧,可他对他的孩子可有耐心了。
夏燃这么一笑,三个土小包都忍不住笑的东倒西歪。
一边笑,还齐齐对爸爸进攻,盛橘子盛芦柑负责撕扯爸爸耳朵,盛橙橙负责语言攻击盛熠城:“爸爸坏!小的好,大的坏。”
盛熠城:“你是你们姐弟仨最大的。”
“矮的好,高的坏!”
“你们姐弟三个,你最高。”
盛橙橙:“……”
小姑娘再诡诈精灵,她能精明过当老子的?
“噗……”盛橙橙吃了亏还笑。
就喜欢这样的爸爸。
有爸爸多好。
没有爸爸的日子特别羡慕别人有爸爸,可自己却不敢想爸爸,现在好了。
四个姓盛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院子里消化食,一会儿笑了,一会儿闹了。
夏燃一个人坐在花园的长椅子上突然起身回去了。
吃饭时候,老公和女儿对她的一阵埋汰她其实听进去了,甚至于今天在琴行里看到那位那么漂亮的钢琴大师,她也想过曾经自己也是一个很漂亮很注重外表的人。
夏燃上楼,来到三年前她当做练舞房的那间客房里,练舞房还是老样子,而且没有灰尘,说明家里的女佣一直都有在打扫。
衣柜里拿出练功服穿上,夏燃开始活动筋骨。
三年了,再加上生了两个孩子,她连最简单的下腰都困难了。
不过一进入这个环境当中,她还是特别喜欢跳舞的,跳舞会让她忘记所有的不快,会让她投入其中,精神愉悦。
她甚至不知道男人和三个孩子什么时候回来了的,更甚至不用操心孩子们什么时候睡着,因为老公会把他们哄睡。
她只专注的练习自己的基本功。
人都说气质是修炼出来的这话一点都不假,她今天在琴行里看到那位仙气飘飘的美女时,别说橙橙说她像个土包子了。
夏燃自己都觉的自卑。
就这样一哒哒,二哒哒。
她嘴里轻念着,身体跟着节奏拉伸,脸颊和头发上出了汗,身体也越来越投入了,男人什么时候站在练功房门口的她并没有察觉。
看着她卖力练功的背影,这让男人想起他和她的第一次,那时候她二十出头,清凌凌的眼眸里就算不哭的时候也含着一汪水,甚至于你跟她大声说话她都会吓的蜷缩着。
扑棱棱的眼神凝望着你让你禁不住心底里生怜。
五年后再见她,她已退却了那份青涩,却比之五年前更漂亮,而且她比五年前不屈,清傲,拧巴。
那一阵子,他没少对她费功夫。
然而,最终征服她的,却是他为她母亲建造了一座墓园。当时的他就想,她是个非常注重亲情的女孩儿。
而后她不再清傲,不再拧巴,不再一天到晚绷着一颗心时,她变的娇憨,变得有点点调皮,变得敢在他面前没轻没重。
一天到晚想法子撩拨他。
总以为他铁疙瘩。
实际她每一次对他的撩拨,他内心深处都窝着一团火想要蓄势待发,只是他比她的定力好,比她能沉住气,他不让她看出来而已。
三年前的那一次逃亡,她让他知道她对他的爱不仅仅是依附,不仅仅是撩拨,他让她三十二岁的人生当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用生命爱他。
他没有在父母那里尝到这样浓重的爱。
没有在前女友那里尝到了这样的爱。
唯独她。
她拖着孩子,走投无路,九死一生,心里想的最多的依然是怕他被人踩在脚下,怕他过不惯落草成寇饱受欺凌的日子。
她把身上所有的财产全部留给他,希望他能贵奢一生。
那份爱。
比山高,比海深。
三年后再见她,她留给他了一小窝叽叽喳喳欢欢闹闹的姓盛的,而她,却已经连高跟鞋也穿不了了。
他不知道她受了多少苦。
他只看到此时此刻的她,不遗余力的一下一下的下腰,热的头上身上都是汗水,那副原汁原味没有任何梳妆打扮,以及那乱糟糟的丸子头,汗湿在脸颊上几缕发丝,那不施粉黛的带了若隐若现小雀斑的脸。
还有她那已经不再在意自己的外在形象,已经不再拧巴不再高傲的烟火气息,让这一刻的他心头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他的喉头紧了又紧。
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后,由于她太专注,压根都不知道身后有人,他从后面双臂一环再一翻转将她挤在了墙角。
她惊的心都卡在喉咙里,声音变得异常娇弱:“老……老公你干嘛?”
“你说呢?”老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