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程汉东提着个果篮，小心翼翼的来到夏燃病房里，病床上的夏燃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她分外抵触的表情看着程汉东：“程汉东！你别想对我怎么样，只要我按下报警器，医生半分钟就过来！”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程汉东尴尬的站在门内，不敢举步。
夏燃清淡一笑：“对不起！我和你之间是仇人关系，你来看我只是多此一举！”
“小欢。”
“那个叫程欢的五年前就死了，在地下陪伴她的母亲。”
小欢……”
“请叫我夏小姐！”夏燃呵斥道。
“夏……夏小姐，相信我，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现在是盛熠城极力保护的女人，我怎么可能还敢对你怎么样呢？我……我就是想和你谈一谈。”程汉东已经完全没有了前几次对夏燃说话的发号施令。
夏燃突然一笑：“是哦，我差点忘了！我现在是盛熠城的女人，你是不敢把我怎么样。”
定定的看着程汉东，夏燃恍然大悟般的说：“难不成是盛二爷逼得你们走投无路了？你是来求我绕你们一马的？”
“夏燃……你相信爸……相信我，你杜阿姨和小艾以及秦遇对你妈妈做的事情，我并不知道。”程汉东艰涩的说。
“跟我有关系吗？”夏燃的语气很平静。
程汉东更难受。
这个女儿是美，又美又有骨气，无怪乎盛熠城会这么喜欢她，怪他程汉东瞎了眼，即便是现在的小艾摆在盛熠城面前，盛熠城肯定也不会多看小艾一眼。
这就是他前后两个女儿之间的差距。
不是一点点。
“小燃，我……毕竟也养了你二十年，你在我这里得到的父爱，得到的良好教育，你的起点，比小艾高了跟多，小艾现在之所以像个街头泼妇一样的暴发户性格，其实都是因为这么多年来，我没能给到他父爱，我把所有的父爱都给你了。”
“你想让我还你的父爱人情？对不起！你是和我妈妈在婚姻存续关系以内抚养的我，你抚养我的时候并没有征得我的意见，不是吗？”夏燃轻蔑的一笑。
“不不不，小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看在我曾经疼爱你一点都不比小艾少的份上……”
“没有这一说！请你闭上你嘴！”夏燃略有激动，伸手一指他：“你觉得程小艾在你那里得到的父爱少了，亏了？那是你在和我妈结婚了之后又私自养第三者而造成的后果！你跟我说不着！”
程汉东不住的点头：“爸爸私自养第三者，让第三者给我生孩子，爸爸已经错了，爸爸现在后悔不迭，爸爸今天来……就是……就是想问问你……爸爸想亲口问你，你……是不是爸爸的亲生孩子？”
夏燃一愣。
继而笑了。
原来他今天是来问这个的。
估计秦遇杜秋萍和程小艾这次做的这种蠢事对程汉东气的不轻，否则二十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怀疑杜秋萍呢。
她轻蔑的笑道：“程汉东你觉得我是不是你女儿呢？你先说说看？”
“爸爸……不敢确定，爸爸现在不太相信杜秋萍那个女人说的话！”
“杜秋萍没骗你。”夏燃说。
“什么？”程汉东无比失落，他双手插入头发内：“难道，你真的不是我的女儿？你妈妈真的背着我养了野男人？”
夏燃摇头笑：“难道五年前你跟我断绝父女关系的时候，不是已经相信了我不是你女儿这样的事实了么？否则，你怎么会跟我断绝关系呢？”
“我那是被你妈气的！这世上哪个男人能容忍的了自己的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我当时亲眼看到她跟野男人鬼混被我捉奸在床了，这样的耻辱谁能受得了？我一气之下，我当然和她离婚，和你断绝关系了！可事实上，一直以来，我并没有和你做过亲子鉴定，直到现在我也不能确定你是不是我的孩子。”
夏燃不可思议的看着程汉东：“被我妈气的？那我妈妈该气谁？你女儿程小艾和我年龄差不多，只比我小了半岁！我妈和你结婚两年后生下的我，也就是说，你和杜秋萍私通鬼混是在你和我妈妈结婚一年多以后好上的，你别告诉我，你当时跟杜秋萍好是因为你发现我妈跟人偷晴了，你一气之下找的杜秋萍吧，据我所知，我妈和别人偷晴你是五年前才知道的，也就是说，在我妈给你戴帽子而你并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也在给我妈戴绿帽子。只能说你跟我妈你们两个人彼此彼此而已。”
程汉东：“……”
“只不过，让你没想到的时候，你以为你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享受一妻一妾的生活，你却没想到我妈比你更早一步，不仅如此，她还做到了让你替她养活了别人的女儿，而你自己的女儿程小艾，只能像个乞丐一样的捡我剩下的罢了，程汉东，虽然我妈死了，可我不得不遗憾的说，你呀，其实是在我妈算计中沾沾自喜了一辈子。”
“你……真不是我女儿？”程汉东抓着自己头发，痛苦无比。他以为他做的天衣无缝沾沾自喜，其不知，他自己也被原配妻子蒙在鼓里傻乎乎乐呵着帮别的男人养孩子呢。
“当然不是！”夏燃冷笑。
“我就是想你妈妈了，我和她风雨同舟二十年，我们夫妻经营程氏集团的时候，风生水起，琴瑟和鸣，而今……我想去她坟头祭拜，跟她说声对不起……”程汉东起身，一脸的沧桑落魄和难过。
“不用了！你不欠她什么！请你离开我的病房，不然我叫人赶你走。”
程汉东走了，身形萧条至极，走到病房外，夏燃还听到有路过的护士说了一声：“先生您怎么了？您脸色怎么那么潮红？你要不要看个急诊？”
程汉东摇摇头，最近以来他总是低烧，大概是因为各种事务积攒在一起又逢年关，他有些上火导致的，他也没在意，只对医护人员摇头道：“没事，我只是有点轻微低烧，不碍事，谢谢。”
待程汉东走远，病房里的夏燃才掏出随身携带的母亲的照片哭到：“妈！我永远都不会承认他的！他不配做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