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当眼神一亮,踏步上去就要拿人,那壮汉见状拦着刘当,怒目道:“闪开,胡大夫再也不会看病。”
刘当是刘驿长的心腹,平时在驿站里那是横着走的人物,此刻怒道。
“滚开,你小子再敢啰嗦,就立刻将你宰了!”
一个发配来边疆的劳役,命比狗都贱,杀了就杀了,根本无人追究。
可壮汉不依不饶,依旧死死的挡在胡中庸的身前。
“少来,我家师父堂堂御药房出来的,还被你们欺辱的不够吗,想要他老人家看病没门。”
“好你个家伙,找死!来啊把他劈了。”
刘当后退一步,大声招呼,早有手下端着几把长枪过来,那锋利的枪尖泛着生冷的寒芒。
这壮汉明显会武道,摆开架势,徒手夺兵刃,将几把长枪拉过身,全都折断,跟着踏步上前,挥拳就打。
很快几人嘴歪眼斜,全都倒地,那壮汉居高临下的走到刘当跟前,怒视道。
“就剩你了,你怎么说?”
刘当顿时脸色煞白,不住的后退。
那壮汉则抬起碗口大的拳头,就要狠狠的打出去。
恰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住手!”
但见胡中庸缓缓站起,神色间满是落魄。
“在这地方不得不低头,何真你不用再争了,老朽愿意去看病。”
刘当见状马上做了个请的手势。
“胡大夫这边有请。”
接着胡中庸跟着刘当离开,走向刘驿长居住的那幢两层小楼。
路上刘当回头狠狠的瞪了眼那叫做何真的壮汉,显然这梁子接下了,往后定要拿这壮汉的性命。
方凡看着这一切,心中寻思起来,这胡中庸明显是还未从御药房,到这分配边疆的转换中适应过来。
过去他老人家那是受无数人尊敬,如今却是被人使来唤去,落差太大,心中难受。
不过想要从他那边学到药理,这得费些功夫了。
方凡在心中暗暗记下。
半个时辰不到,胡中庸从小楼内出来,那刘当明显客气了许多,但刘驿长并未送出门,因此胡中庸的脸色还是有些许的难看。
方凡这时上去打听消息,问道。
“刘哥,这病已经治好了?”
刘当连连点头,眼神中满是敬意。
“这胡大夫确实是妙手回春,医术高超,他只是给夫人稍稍把脉就知道病情的由来,然后当场拿出一粒药丸子让夫人服下,不消一盏茶的功夫,夫人就全身舒坦,药到病除了。”
方凡点头,“这等厉害,这胡大夫却是了得。”
“那是,刘驿长说了,要留下这胡中庸在我们驿站做个大夫,”刘当忽然笑道:“方小哥你小子可是有福了,往后身体亏了问胡大夫配一副药就成了。”
方凡苦笑不已,说道:“我其实是为别人求药。”
刘当笑的更是理所当然,拍着方凡道:“知道知道,这事不丢人,祝小哥往后雄风高举。”
方凡黯然,这黑标签看来要贴自己一辈子啦,亏啊!
刘当又道:“对了,小哥这回能找到胡大夫你算是帮了个大忙,不然咱们可就错过去了,刚才我也给你求了一份赏银。”
说罢塞过来一个钱封,随后刘当去了。
方凡打开一看,里面是十两银子,足足是他三个月的俸禄。
“正好,想要跟那个胡中庸讨要一副方子,这银子来的正是时候。”
方凡一笑,将银子收起,然后去了一次镇上,买了些京城流行的小吃,又打了壶酒,提着就来找胡中庸。
胡中庸被留在驿站当大夫,分在北边一个小院中居住,方凡前来,被他的徒弟何真给拦住了。
“我师父正在休息,不看病。”
“不是,我是来探望胡大夫的。”
方凡举了举手里的小吃和酒。
可何真硬是不让,瞪着大眼道。
“走开,我师父现在不见客。”
方凡心下恼了,心说你这个愣头青横什么横,迟早有人收拾你,当下方凡也不理这货,探着头往里面高声喊道。
“胡大夫,我是驿站的,前来看看你。”
“你,你干什么,我师父休息哪。”
何真急了,想要赶人,院内传来胡大夫的声音。
“让他进来吧。”
何真无奈只得让开,铁青着脸看着方凡走进院内。
方凡盯了何真一眼,迈步来到胡大夫跟前。
此刻的胡中庸神色平和了许多,估计有了个不差的着落后,人也变得稳定了些。
“胡大夫,这是一些时鲜的小吃,还有一壶酒,你初来我们这地方,还请你好好休息。”
方凡说的很是客气,绝口不提自己的目的。
可胡中庸心中明白,这年轻人带着东西看自己,必然是有所求,他带有深意的忘了眼方凡。
然后又看了看小吃,发现都是京城里流行的,当下心中涌起股暖意。
这年轻人倒是会体贴人,办事也精细,看来是个有能耐的。
想到这他瞧了眼院外的何真,何真太直,要是有这位小哥一半的接人待事的能力可就好了。
心中想着,胡中庸拿起酒,轻轻倒入酒杯中,缓缓的喝了一口。
清凉的感觉流淌进心坎,让胡中庸一路的劳累顿时有了些松弛,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看着方凡道。
“这位小哥,你说罢,来我这老头子这边想要什么。”
方凡笑道:“胡大人快人快语,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我是想要求一副药剂,就是能让男人……”
“哈哈哈,好,这个容易,老夫立刻开给你。”
胡中庸捋着胡须,提笔就给方凡写下了一张药方,送给方凡时,胡中庸特意问了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方,叫做方凡,胡大夫往后可叫我方小哥,大伙都这么叫我。”
说着方凡告辞而去。
望着方凡离开的背景,胡中庸眼神中有些琢磨,他正好缺一个帮他拣药煎药的下手,这位办事伶俐的小哥倒是不差。
正思索间,忽然砰的一声响,将胡中庸吓得一惊。
“师父,是我一时不慎,将药炉打破了,这该怎么整?”
何真满脸窘迫的望着胡中庸。
胡中庸无言……
这边方凡拿了药方,直奔后堂,周班早就在那边等着了,接过药方之际满意的点头。
“不错,果然差你去办事就对了,你小子倒是伶俐的很。”
方凡苦笑,拍了拍空瘪的口袋道。
“周叔这张方子可是花去了我十两银子啊,我这月可都见底了。”
“去去去,你小子哭什么穷,不就是十两银子吗,我补给你就是了。”
周班说着摸出三十两银子塞给了方凡,“拿去,你小子可省着点花啊。”
说完拿着方子乐呵呵的去了。
方凡看着三十两银子,心头也是一喜,自己往后向胡中庸求教药理时的花费可算是有了。
之后几天,方凡卖了吃食,天天往胡中庸的院子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