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镇远负手在手,又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一片黄土戈壁。
这时屋门推开,进来位士兵,抱拳道。
“将军一切准备就绪,该上路了。”
“嗯,老夫稍后就到。”
黄镇远未转身依旧望着窗外,或许是心绪沉重,他的呼吸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时屋门再度被推开,扰的他思绪浮动,沉声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稍后就到,怎的还来催我。”
“将军,我是驿站的,特意给您送来望仙居的美酒。”
“嗯?”黄镇远转身一看,见到的是昨日给自己送饭菜的年轻人,见他把一壶酒放在了桌上。
“不是说你们这没有好酒吗,怎的又送来一瓶?”
黄镇远一对目光望向方凡,方凡抱拳道。
“黄老将军,这是驿站给你的践行酒,祝你路上平安,顺利到达京城。”
“那多谢你们这的驿长。”
黄镇远伸手去拿酒壶,可忽然左手一翻,抬手就朝方凡抓去。
这一变故突如起来,方凡发觉时,一股巨力已到身前,他被掐住了脖子。
“将,将军你……”
“最差劲的黄级武脉,没有任何内力,唯有筋骨强健一些。”
黄镇远说完,松开了手。
方凡感觉脖子处一团火热,但却不疼,显然对方并无恶意。
“将军你这是……”
“我这是查一下的你的武脉,年轻人不用紧张。”
黄镇远脸上带起笑容,伸手拍了拍方凡的肩膀,可忽然又是手腕一翻,抓向方凡的脖子。
这一抓比方才更为迅猛,更是突然,然而黄镇远却抓了个空。
他有些不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躲在半丈外的方凡,忽然哈哈大笑。
“好,虽然武脉一般,但这份警戒心却学的飞快,你小子只需打磨几下,往后倒是有一番出息。”
方凡摸着脖子,心中道我要是两次被你抓住,岂不是比猪都蠢。
不过这老将军明显在试探我,不然以他的实力我根本躲不开。
他还测了我的武脉,难不成他想传我功法不成?
等等,黄老将军的功法如若得手,那岂不是……
方凡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躁动,但飞快的被他压了下去,脸上还是十分的戒备。
黄镇远这时翻开两只茶碗,倒上了望仙居,旋即一拍桌子,其中一只茶碗平移着飞向了方凡。
方凡不敢用手接,而是抓起一张方凳,将茶碗平稳的接住,碗中的酒没有洒出去一滴。
黄镇远露出欣赏的神色,寻思着此子的武道还算娴熟,最令人惊喜的是他的反应与机智,明显优于大部分的普通人。
此子确实可得老夫的真传,只是老夫这套功法却有些特殊,此子能否可以习练,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想到这黄镇远抓起茶杯,往前一递。
“年轻人姓什么?”
“我姓方。”
“那方小哥你我有缘,老夫就敬你一杯。”
“多谢老将军。”
两人彼此举杯,同时一饮而尽。
喝完黄镇远一抱拳就往门外走去,经过方凡身旁时悄声道。
“东去一百里的荒漠中有座鬼哭庙,里面有老夫所藏之物。”
说罢头也不回的推门而出。
方凡望着黄镇远的背影走出驿站,在上马的一刻老将军的身躯略显迟疑,但很快他就豪迈的骑上马匹,扬尘而去。
……
过了十几日后,又是在堂房内,方凡趴桌上睡着,一旁是周班几人在喝酒。
周班此刻脸色泛红,说道。
“黄将军回去时遇上了乌桓的刺客,虽然他武道修为深厚,可一样架不住人多,最后被人给一刀取了脑袋。”
有人惊呼道。
“那黄老将军可是武道八重的实力,这北戎还能有这样的高手?”
周班道:“北戎自然没有这样的高手,但他们可以雇人啊,这大漠上高手如云,只要有钱,还是有人愿意出手的。”
不过周班虽然嘴上那么说,可心中却寻思道这丁公公为了杀死黄镇远可真是下血本,光是暗卫就派了四批,足有上百人。
最后暗卫死伤了八成,这才将黄镇远的首级割下。
说实话丁公公这一手真是狠厉,不等黄将军回京,半路上就劫杀,倒是可以嫁祸给北戎了。
自己早些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着实是落后了。
不过这样的布置极其高明,根本就不会有人提前预知。
周班喝了一口酒,又道。
“黄将军一死,朝廷的和亲队伍很快就要来,刘大人说了此事要仔细,所以往后的日子大家都要当心些。”
“是。”
众人呼应着。
边上的方凡其实并未睡着,此刻他在琢磨着要不要去取了黄将军的藏货。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暂且不动手,黄将军刚刚被杀,难保那地方有人搜查,还是等上一段时间,起码要让这事淡了后再说。
想罢方凡开始在脑海中习练长青拳的套路,这几日来他一直都在勤奋练习,已有些领悟拳法的深意。
数日后方凡在家中的院内,挥出一拳,拳风如虎啸,裹着一股劲风,将一块厚达半尺的圆木轰成了两截。
木屑纷飞间方凡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不错,这就是武道一重,练了差不多大半年,终于是摸到了武道的门槛。”
方凡抓起茶壶喝了一口茶,接着拿了点碎银子出门去了。
方凡的家就在威武镇上,他出门没走多久,前面就是一条酒食街,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类酒食摊。
方凡径直来到了老王头的摊前,这老王头是老街坊了,年纪五十不到,可一张脸老的像枯树皮。
他的儿女之前相继离世,只留下一个小孙子,如今靠着卖酒食为生。
“今日生意不错啊,给我来一壶酒。”
方凡来到货摊前,熟络的说道。
老王头眯眼笑道。
“原来是方小哥啊,不在驿馆里陪着周大人,来我这一个人喝闷酒?”
“他们去了宜春楼,我这月没银子了。”
“方小哥说笑了,谁不知道你是个节省人,那种地方从不去。”老王头一边炖着酒,一边道:“你稍等,酒马上就到。”
这时货摊后面探出个小脑袋,七八岁的男娃憨憨的,正是老王头的孙子王云。
“方叔,今天私塾的孔先生夸我聪明。”王云拿着大眼睛望着方凡。
“噢,那我也来考考你,看你是不是真聪明。”方凡逗着他道。
“你随便问。”
“三个果子加上三个果子等于多少个果子?”
“六个。”
“那树上有五只鸟,你射一箭,还有几只啊?”
“一只都没有了,全都跑光了。”
“嗯,你的小鸟掉了。”
方凡刚说完,王云就拉开裤衩低头往里看。方凡揉了揉他的小脑袋,赞道。
“不错,是个聪明的孩子。”
“呵呵,小哥不用跟这傻小子闹了,你的酒已经温好,你打算还要点什么菜?”
“不用菜,我不在这吃。”
方凡接过酒壶扬长而去,他来到大漠上,头顶是皎洁的月光,将酒洒在干枯的地上飞快的被吸干了,就像地下有人在喝着一样。
方凡望着天说道。
“黄老将军,我没银子了,只能给你这壶浊酒,等以后我一定给你买望仙居。”
又过了七天,这一日一队数百人的车队来到了驿站,周班几人一扫过去的懒散摸鱼,变得异常的勤快。
“小哥,这几日勤快些,这些人就是和亲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