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森和游然在撞车桥分开后,本来打算独自带着切腹自尽自行车回去了,余子森试着掰了一下,发现自行车有可调节的卡扣,一下子又掰好回去。
给余子森都整不好意思了。不过还好,钱已入袋,也不便久留,你走吧,余子森就此挥别游然,回家准备整理整理资料。
呃,整理什么资料
吃完午饭,游子森一不小心看到跳动消息的微信群聊,回个消息先。
一个群聊小组叫做hello,welcome翻译成中文就是耳熟能详的地狱噢欢迎,余子森在早年在已经没落的论坛板块加入的同城灵异爱好者群,因为不断地传播着奇怪、不合适内容,炸群重组重组炸群,现在已经稀释成二十来人的抽象的患者交流会。
[群二狗]：真不想上班,来个会巫术的扣1炸毁单位
[野茅山上茅房]：不是,哥们,这不是巫术了,是导弹之术
[淡黄的小仙]：来找我,我带你做自由职业,不过社保要记得按自由职业者去缴。
[我有点森森然]：上班多好啊,上学才难呢。
收获了好几个复制黏贴的退群滚
游子森意满离,回到自己的宿舍的有福同享有难退群
[唐走鱼尾纹]（唐果）：谁能拒绝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登录上我们翘首以盼的小游戏来一把紧张刺激充满博弈和竞技的精彩战斗呢
[没事爱睡点小觉]（方觉晴）：我能
[路见不平就是一嘴巴子]（路轴）：我能
[好多好多余]：我不能
[没事爱睡点小觉]（方觉晴）：你舅宠他,不能的自己和他双人排位赛去。
[唐走鱼尾纹]（唐果）：今天开始不再是宿友而是宿敌！
[好多好多余]：敌人把刀放下,今天开始不再是敌人而是故人,哎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开学后不用交作业
[没事爱睡点小觉]（唐果）：你俩再平行聊天试试呢以为是高中暑假作业呢老弟...
[路见不平就是一嘴巴子]（路轴）：作业还得我来收,不交作业的人将被我拷打100分钟。
[没事爱睡点小觉]（方觉晴）：哪有100,微信转账100元,急用。
[好多好多余]：眼睛不用捐了,来你手机给我,我帮你升舱。
[唐走鱼尾纹]（唐果）：@路见不平就是一嘴巴子,轴哥,你不然叫老师改成小组作业得了,然后我们一小组,然后森子做内容,觉晴做PPT,你念稿,完美解决啊。
[路见不平就是一嘴巴子]（路轴）：那你做吉祥物呢
[唐走鱼尾纹]（唐果）：就把我当个挂件......
余子森看到群里的唐果饱含哲学思辨的提到挂件,突然想到自己的灰白色限定小狗挂件。感觉硬cue实在有点干巴。
奶奶灰固然很时尚,但是退一万步说,干净洁白又差到哪了呢
说干就得干,再想起来就懒得动了,这是余子森的人生箴言,本来准备睡午觉的他赶忙爬起身来。
给小灰一顿搓洗,变成了小白,随即满意得夹住小白的耳朵,晾晒在了暖阳之下,冬天好像就是这样,夏天人们渴望凉爽,冬天则期盼温暖。或许余子森天然就不喜欢强烈的东西,现在这样的刚刚好,是最能够令他心旷神怡的。
——
游然并不心旷神怡。
他本来起得早睡得差,早上乌龙事件结束后,睡意昏沉,就在二叔家客卧马上睡了过去。
睡梦中,他感觉自己仿佛身处在海浪之中,不仅波涛浪滚,不断拍打,令他迷眩,浑身被各种不知名的有触手的海洋生物攻击。感觉有很大的鲸鱼在疯狂得讲自己过滤
昏昏沉沉醒来,游然捏了捏耳朵,总不太得劲,是不是耳机带多了。
开始只是不得劲,然后是疼,最后是出血,然后就是得癌了,千度上是这么说的。
游然也没办法,揉了揉缓释了些,学业繁忙,还没睡好,得赶回学校去,作业还没完成,最惨的一集。
——
随便水完了要交给老师的作业初稿,余子森心情很不错,了却了自己的心事后,他牵挂甚少,拿着游然给的一百块钱,他这最后几天假期确实是花天洒地了一点,不仅去了镇上最好的汉堡店消费,偶尔心血来潮的晨跑甚至都不从家里带水而直接买瓶装的了。
其实余子森以前更喜欢在校园里夜跑,操场上不仅热闹,而且时间宽裕,比起早上懵了八七得起床拾掇。老话说得好：晚上库库跑,安逸又防老（押x1）。
但是镇子上确实额,晚上不能跑,天一黑,寒风都肆虐起来了,昏暗的路灯配合超长间隔的昏暗,跑起来心率总是不平稳。
有人说了,跑步心率太高怎么办,把运动手环摘了呗,余子森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效果还是比较差,左邻右舍总会传出来说这老余头家里的小伙半夜不睡觉黑灯瞎火,跑来跑去,这半截没事,就怕下半截是什么捕风捉影的,掉沟里了,撞到阿飘了什么的。
绝对不是余子森本来眼神不好,看不清夜路之类。
他的眼神早就以犀利、敏锐、目蕴神芒而闻名遐迩。
临了准备回城里开学了,余子森才收拾起东西。
子森奶奶一边收拾一边往余子森行李里塞东西,什么吃剩的年货了,油炸的糕点了,乡村的瓜果蔬菜之类。
眼见还没把衣服装进来,行李箱快满了,余子森连忙打住：
奶奶,这些真不用,留给我爷吃。
爷爷在茶桌边上一边喝茶一边点头：是啊,现在年轻小孩不爱带东西,老婆子差不多得了。
奶奶不高兴了：你懂啥,这些在外面可吃不到,再一个说了,你这个难得来一回的,他爷爷,你那个红包给小森拿一个呢,白天净喝茶晚上不睡觉,给你得瑟的。
爷爷笑眯眯对余子森说：小森啊,放你箱子隔层里了哈,别和你爸妈说。
余子森很感动,毕竟收红包嘛谁能不感动,他一边把东西往外拿,一边放进自己的衣物行李。
奶奶又不高兴了：小森,你这些得拿上给你爸吃,我们等几天后去你姑家玩去了放家里也是坏掉,你得带上了。
得得,给我当临期食品回收员了。
拎着大包小裹的,余子森踏上了求学之旅,家门都迈出去了,奶奶说有一个毛绒小狗是不是余子森的。
赶紧挂上挎包的同时,余子森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毛巾牙刷带没带,经常带东西的肯定知道,这玩意会隐形,在人类的记忆之中隐形。
其实真的没忘记,只是说确实没路过,走得匆忙,然后自己是那个,人生地不熟,被红包冲击了一下,忘记这茬子事情了。
小白肯定不会介意吧。
搭车倒不算麻烦,折腾一番后也是顺利搭乘了。
望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余子森心中略感空落,疾驰的列车,让时空割裂得不像样子,树木农田、道路房屋,揉在一起变成斑驳的流光飞逝,一切好像没有了尽头,又似乎都有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