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人前后脚去了片场。肖战先到,坐在化妆间上妆。一旁的小陈啃着煎饼果子端详着镜子里的BOSS,总觉得今天的老大哪里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呢一时半会的又说不上来。
没多久王一博提着早餐袋推门进来了：冰美式,凯撒鸡肉卷,水果杯。小陈目瞪口呆地看着王一博一气呵成地撕了吸管包装,把它插进杯子里递给肖战,接着又打开水果杯,体贴地叉上叉子放到肖战面前,小陈觉得如果不是顾及她和化妆师在场,估摸着王一搏直接叉水果往BOSS嘴里送了。
肖战吃了块哈密瓜,又嚼了口鸡肉卷,盯着镜子里的王一博心情不错的问：你那里什么时候拍完时间差不多的话一起吃午饭吧,我让小陈提前订餐,黄豆猪大骨汤,再炒几个清淡点的菜。他脑海里搜索着菜单,索性江浙菜系做法口味都偏清淡：弄条清蒸鳜鱼怎么样
可以。
吃清炒扁豆还是荷兰豆
你说了算。
那炒盘荷兰豆吧。蒜泥空心菜还是莴笋肉丝
依你。
那胡萝卜炒木耳吃不吃
……你想吃也可以。
王一博！肖战咬着吸管睨了他一眼：我说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怎么一点主见一点追求都没有他虽然满口抱怨之辞,面上却是眉眼弯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上了唇釉的红唇一张一合似轻咬又似在嘬着吸管,手里的咖啡喝没喝不知道,这姿态倒是显得活泼俏皮得紧。
王一博沉迷美色,毫无底线：你点的都好,我都喜欢。
正在给肖战补粉的化妆师手一抖：妈呀,王老师也太会了吧正在喝王一博买的星巴巴的小陈：所以这两个人……是在打情骂俏！！！小陈看着自家BOSS的白玉般的耳朵逐渐升温变红,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到今天的BOSS哪里不一样了——是某年915那个回力赞啊！！！
神采奕奕,千娇百媚,一笑生花。
待王一博走了,化妆师难掩八卦之心套话肖战：肖老师这件衣服和王老师身上那件是一个牌子吧上次王老师穿过一件同样颜色的。刚才王一博一进门,眼尖的化妆师就发现这两人穿了同款T恤,一黑一白。
是吗没注意。镜子里的肖战神色未变：中年男人的衣柜嘛都差不多。
小陈：神特么中年男人的衣柜！你俩让广大中年男人情何以堪……
中午两人开小灶。王一博心情愉快,大步流星地踏入肖战的化妆间,推门而入的瞬间看到肖战一边在画图板涂涂画画,一边插着耳机小声哼哼。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桌子饭菜上,饭盒的盖子都还没掀开,透明的塑料盖里蒙着一圈水蒸,余光瞥到王一博来了,肖战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擦手准备开饭。
都说了你先吃不要等我。
肖战边布菜边道：我刚才吃了点薯片,不是很饿。
王一博不认同：少吃垃圾食品。
肖战敷衍地哦了声。
王一博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听进去,说不定内心还在翻白眼,能怎么办呢自己老婆,惯着呗。
怎么不吃肖战夹了块鱼肚皮上的肉给他。
王一博咬着筷子委屈巴巴：我想吃酥肉,想吃蒸卤面,想吃螺蛳粉……
肖战啼笑皆非,说好的我点什么你都喜欢呢呵,男人！他夹了筷蒜泥空心菜：呐,勉强一解相思之苦。等你好了哥带你去步行街上吃火锅。
战哥……
嗯
疼……
吃完饭吃药,膏药带了嘛,时间差不多了吧,要换一副了。
看他吃得差不多了,王一博突然幽幽道：想要你喂……
肖战正在喝汤,闻言差点没呛着,他放下汤匙：我说王一博,多大的人了还撒娇,都……都30岁的人了后半句话被他吞了回去。他猛地想起自己差不多年纪的时候,不也被眼前这个小朋友捧在手心里宠着哄着娇惯着怎么到了王一宝就不可以了呢30岁时的那个肖战也并没有多么成熟稳重,甚至糟糕地把他的小朋友弄丢了。
为了世俗眼光,为了盛名虚名,为了想象中的三十而立。
一个丢盔弃甲的小王子。
王一博拿着筷子慢吞吞地在饭盒里东挑西捡,嘴里期期艾艾：这哥哥,昨天还挺主动要喂我吃饭,和人好了后就拔哗无情翻脸不认人了……手也疼,背也疼,心更疼……
肖战：……收回之前对他所有成熟稳重的评价,男人的幼稚果然和年龄无关。他挪了挪凳子,端起王一博的饭盒一勺一勺地喂。王一博觉得肖战喂他吃饭的模样像极了他姐喂小外甥吃饭的画面,饭勺送到他跟前自己还没张嘴呢,他倒先傻乎乎地张圆了一张嘴,一副小宝贝乖乖吃饭的奶爸样。
这个哥哥啊,真是哪哪都好看,哪哪都温柔,连喂个饭都那么好看那么温柔。
我下周六在青岛有个摩托车比赛,会请假,不过三天就回来。
哦。
你不问问我是什么比赛
我看过你行程了……
你问小马的
不是。肖战突然红了脸,把饭盒抬得高一点遮住自己的脸,恨不得埋进饭盒里：爱豆APP……
王一博：……
肖战抬眼瞄到他想笑又忍住不笑的闷骚样,活脱脱是孔雀开屏,心里真是后悔死了,怎么就不假思索说了大实话呢！
其实我也会。
王一博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递到肖战眼前,肖战看到上面罗列着自己2027年8月的行程。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像这种官方公开的行程没多少参考价值。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王一博退圈之后,除了重大摩托车赛事会由经纪人帮忙维护更新行程以外,本人行踪飘渺无迹,可谓神龙见首不见尾。而肖战呢自从转型成功后也鲜少公布行程,一方面是团队刻意为之——影帝就要有影帝的范儿,内敛低调保持神秘感。另一方面是他本人工作量真的减少了很多,尤其和前经纪公司解约后,他个人名下的工作室终于能独揽大权,大天秤放纵不羁爱自由的性格体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还是忍不住。一次次点开关于那个人的头像,一次次点击浏览关于那个人的行程,一次次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从公式化的寥寥数语里去寻找蛛丝马迹,去揣测那个月那一天,他有什么安排,去哪里,做什么,会遇到什么人。聊胜于无,饮鸩止渴——于过去几年里的王一博,于现在的肖战。
王一博认真地看着他：以后我所有的行程都向你报备。
肖战红着耳朵低头装傻,飘忽的眼神里满是羞涩的笑意——那倒也不必。肖老师在心里认真地说,恋爱还是要保持适当神秘感的。
王一博深情呼唤：宝宝。
干嘛靠那么近,好热哦。
疼。
哦。你就装呗。
王一宝露出小括弧,指着自己的脸颊理直气壮：要亲亲。
要不要这样啊！！！王老师你都30岁了！36岁的肖老师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口嫌体正直。他微微欠身,大方地在王一博左右脸颊各香一记：啵～啵～
啵啵。
真好啊,我的啵啵,30岁的啵啵。
一顿平平无奇的工作午餐愣是被两人吃得腻腻歪歪你侬我侬。开着23℃冷气的化妆间简直春意盎然春风拂面春回大地春满人间。
眼看开工时间差不多了,肖战起身收拾桌子,王一博大爷似地坐在椅子上盯着他露出痴汉脸,时不时还要扒拉着肖战的手无聊地揉揉捏捏戳戳玩玩,肖战忍了几秒嫌他碍事甩开了,没过一会儿王一博又忍不住故技重演,肖战再忍一会,又甩开,两人乐此不疲。
打扰了,一博,肖老师。一道笑吟吟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庹墨雅穿着紧身T恤和热裤,露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站在门口玩味地盯着他们。
肖战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句诗：春风又绿江南岸。第一次,他毫无羞耻地坦然接受了自己性格里的阴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