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翰怔怔地凝视着身旁失神的李婉,内心如狂风中的海面般波澜起伏,几经挣扎后,他最终决定坦诚一些事情。他深知,必须要让李婉明白自己绝无恶意。
李翰轻轻咬了咬嘴唇,声音缓缓流出:“妈,我虽并非真正的轩辕昊,可我向您郑重保证,我绝无半分恶意。
我是意外来到他的身体里,我也不知他究竟去哪,但我会竭尽全力弄清楚这一切,轩辕昊一定会回来的。”
李婉依旧沉默着,只是静静地望向窗外,那神情中满是落寞与迷茫,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彩。
李翰心中忐忑难安,全然不知她此刻心中所想,只觉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心头。
马车依旧平稳地向前行进着,车内的两人沉浸在压抑的氛围之中,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此时,轩辕画派出的杀手已然悄然追踪到了他们的位置。
马车缓缓驶入一片幽深的森林,繁茂的枝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沉默的卫士一般,守护着这片神秘之地。
吕浩和马夫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抹凝重之色。马夫猛地挥鞭,清脆的鞭声在寂静的林间回荡,马车如离弦之箭般在林间飞驰起来,车轮滚滚,扬起些许落叶与尘埃。
忽然,“咻!”一声尖锐的破空之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一柄箭矢如闪电般呼啸而来,在清冷的月光下闪烁着寒冽的光芒。那箭矢迅猛无比,瞬间透过马车,带着凛冽的杀意直逼李翰。
“趴下!”千钧一发之际,李婉瞬间反应过来,猛地将一旁的李翰压在身下。
几乎同时,“敌袭,警戒,警戒!”马车外吕浩急切的呼喊声与马匹的嘶叫声,在空气中震荡开来。
一支支箭矢如骤雨般不断射进马车之内,那尖锐的箭头刺破空气,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啸声。
马车的木板在这密集的攻击下不断颤抖,木屑飞溅。箭雨持续了片刻后,终于缓缓停下。
此时,温热的血液一滴滴落在李翰身上,仿佛灼热的烙铁,让他的心猛地一紧。
李婉的手无力地垂下,那曾经温柔而坚定的力量此刻仿佛消失殆尽,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却毫无波澜。
“妈,你……你没事吧,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来人啊!”李翰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滑落。
本就是刚刚大学毕业的他,何时见过这般惨烈的场面?本就是孤儿的他,即将再一次失去自己的母亲。
他手足无措地紧紧握着李婉的手,眼中全是茫然无措的惊恐与慌乱,仿佛一只迷失在暴风雨中的羔羊。
马车的帘子被猛的掀起,一道黑影闯入。李翰抬头看着血迹斑斑的吕浩,声音哽咽,颤抖而无助:“我求你,救救她,我求你了。”
听到李翰的声音李婉似是回光返照一般,艰难地抬起那满是血液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李翰的脸,那温柔的触感仿佛是最后一抹温暖。
她的嘴角缓缓露出一抹笑意,眼眸中放着光,喃喃自语着,声音微弱却充满了眷恋:“昊儿,娘来找你了。娘好想吃昊儿做的梨花酥啊……”
每一个字都如同沉重的石块,狠狠地砸在李翰的心上。
李翰用力地握住脸庞上那满是血迹的手,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声音颤抖,悲痛与绝望溢满:“娘,昊儿来了,昊儿带你去吃梨花酥,梨花酥……”
马车外,厮杀声依旧此起彼伏,而马车内,却再也没有响起李婉的声音。
那短暂的温柔话语、关切的叮咛,此刻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
李翰呆呆地望着李婉,心中的痛苦如同千万把利刃在绞割,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玄铁箭,李夫人救不回来了,公子节哀,但还是请公子先和我走,李夫人只给公子买了命。”吕浩的声音沉重而无奈。
李翰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突然暴起,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揪住吕浩。李翰面色胀红,额头青筋暴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声嘶力竭地吼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妈只买了我的命?那好,现在我要你把她救回来!用我的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