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裙子和鞋子都湿了,我背你更快一点。”
阮恩恩在梁寒吃人的目光中,趴在楼衍宽厚安稳的背上。
他起身,背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在情敌的目送下走出这片阴暗。
上车后,楼衍小心翼翼脱下阮恩恩的高跟鞋,又卷起了她湿透的裙摆,想了想,干脆从后备箱取出一条睡裙,“换上。”
“……在这儿?”
楼衍把车窗的帘子拉下来,守在外面:“我帮你守着。”
“不用,很快就到家了。”
“会感冒。”他口吻坚决,不容置疑。
阮恩恩难得看到他对自己这般严肃,就乖乖换了。
除了睡裙,还有一件鹅黄色长外套,她眨眨眼,这搭配还挺温馨的,不会也是问张嫂的吧?
她都不知,楼衍什么时候跟张嫂这么熟了。
他偶尔露出来的强势,让阮恩恩忍不住怀疑他根本不是个普通职员。
“好了吗?”
阮恩恩系上衣服扣子,“好了。”
楼衍开车的时候,状若不经意地提起:“你爱吃枇杷?”
阮恩恩:“问这个干嘛?”
“随口问问。没想到梁总对你这般有心。”
“我跟他不可能的。”阮恩恩没听出楼衍口中的醋意,还以为他是八卦,她自言自语道,“少年时我确实喜欢过梁寒,可我父母去世后,我们日渐疏远,若非栩栩是我最好的闺蜜,我是不愿再见他的。”
楼衍听着那句“少年时喜欢过梁寒”就很不爽。
他拧着眉心,“他似乎不肯放弃。”
“那是他的事。”阮恩恩冷淡道,“我困了。”
她本来是装睡。
楼衍把空调温度调高,车速很慢,她竟真的睡着了。
到了阮家老宅后,楼衍没叫醒她。
阮恩恩迷糊间,总觉得有个热热的东西在自己脸颊上,她抬起眼皮,一张俊得让人呼吸停止的脸就这么放大了。
楼衍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来,他神色淡淡的,完全没有偷窥被抓包的窘迫,施施然道:“我拿一下衣服。”
阮恩恩:?
他长臂一伸,把她身后的西装外套拉了出来。
阮恩恩先囧了,“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像头小猪,很可爱。”不忍心叫醒她。
“你才像小猪。”
阮恩恩走在前面,楼衍拎着她换下的礼服和鞋子跟在后头。
他身形高大,路灯下的影子笼罩着阮恩恩娇小的身影,两人的影子纠缠着,他露出一抹笑意。
阮恩恩一转头就看见他在笑。
“你笑什么?”
楼衍瞥了眼不远处的阮媚:“有人找死。”
阮恩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真看见了找死的人。
“阮恩恩,你去参加梁家的晚宴,怎么能随随便便打人呢?梁夫人的电话都打到爷爷这里了,太丢人了。”
阮媚惯会颠倒是非,恶人先告状。
“那个穿红裙子,嘴巴不干不净的,是你闺蜜罗夏吧?”
阮媚眼神闪烁几下。
阮恩恩嗤了一声,“你是怎么好意思把自己喝马桶水的事告诉罗夏的?她当着那么多豪门子弟的面说了出来,我看你以后找男朋友都得找圈外的了,圈内的男人知道你喝过马桶水,肯定亲不下去!”
阮媚被气得,脸都绿了!
“那也怪你,阮恩恩你现在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有什么好得意的,等你输了官司,阮家的财产你一毛钱也得不到。”
“要是我赢了官司,你们一家子岂不是要出去讨饭?”阮恩恩看向身侧的男人,“老公,我说的对吗?”
楼衍点头:“老婆说的是。拼xx的铁饭碗九块九一个,有人可以提前准备了。”
“我老公就是懂行情。阮媚,还不赶紧回家拼xx,别讨饭都没工具,饿死更丢人。”
“你、你——”
阮媚本来想替罗夏教训一下阮恩恩的。
谁知阮恩恩嘴巴厉害。
楼衍拉着阮恩恩,绕开阮媚要回南边别墅,阮媚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对着阮恩恩的脸喷过去。
周遭的空气骤然凝固。
阮媚的手被一股大力操控,喷头对准了她自己。
她摁的时候,脸部传来一阵剧痛,“啊,我的脸!”
阮恩恩被吓到了,小脸发白。
“硫酸?”看着阮媚抱着脸倒在地上哭喊的样子,真的很渗人。
楼衍大手捂住她的眼睛。
温热沉稳的气息,盖住她的惊惶。
他说:“不是硫酸。”
应该是辣椒水。
阮媚是想报复阮恩恩,但还不敢用硫酸毁她容貌。
阮恩恩咬唇:“好恶毒。活该!”
楼衍拉着阮恩恩离开现场,阮媚叫嚣着要楼衍和阮恩恩好看。
继喝马桶水被洗胃后,阮媚再次喜提120急救,送医治脸。
文淑敏跟阮丞战因小三和私生子的到来闹得不可开交,心爱的女儿又出了事儿,她去医院陪护前还跑到阮恩恩面前放狠话。
阮恩恩嫌弃地看着楼衍手中的姜汤,表情凝重。
她试图转移话题,“这个女人色厉内荏,只会放狠话,绝对不是小三的对手,我觉得二叔很快就要离婚再娶了。”
“喝吧。”
“不用吧,我没觉得哪儿不舒服。”
“我放了蜂蜜,喏,这还有你喜欢的栀子糖。”
男人宽大的掌心里,躺着两颗做工精致,一看就很美味的栀子糖。
阮恩恩心动,但依旧排斥,“我真的不喜欢姜的味道。”
“我喂你。”楼衍突然靠近她,一股独特的男性气息,令阮恩恩一阵躁动。
她赶紧把杯子抢过来,“我自己喝。”
楼衍看着她视死如归的模样,觉得好笑。
她一喝完,嘴里就被塞了一颗栀子糖,淡淡的栀子花香味充斥着口腔,阮恩恩有一瞬的感动。
以前妈妈最会做栀子糖了,每次她不开心了,妈妈都会给她吃栀子糖。
妈妈不在了,她以为再也吃不到了。
“你爷爷来了。”楼衍突然说道。
阮恩恩立刻打起精神,浑身冒刺,“来找茬的。”
阮朋兴当然是来找茬的。
他丢下一份离婚协议,高高在上地命令道:“跟这个小白脸离婚,我可以勉为其难把君山别墅留下。”
阮恩恩一愣。
他们还没放弃拍卖君山别墅呢?
看来二叔捅的篓子有点儿大,他们脸都不要了。
阮恩恩看了眼神色淡淡的楼衍,爷爷都逼他俩离婚了,他怎么还这么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