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装病在梧桐院窝了几天,与连翊的夫妻感情变得愈发融洽。
梧桐院的事务不多,处理起来也很简单。
缺什么就命人去找许氏,很快就有管事将东西送过来。
从丫鬟婆子们口中,沈窈看得出许氏很得下人们的心。
在他们眼里,许氏处事公正,并未苛待过下人,就是一些管事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暗中克扣份例。
曾有人大着胆子告到许氏面前,许氏也处理了管事,这让下人们对她很信服。
沈窈还派绿柳私下里打听,打听到的情况与丫鬟婆子们所言相差无几。
夫人,老夫人很信重大太太,长公主也没有对您提过掌家权,奴婢觉得此事不能操之过急。
屋子里没有旁人,绿柳小声说出自己所想。
嗯,许氏掌家十几年,在府里根基稳固,想拿到掌家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沈窈喝着小厨房熬的羹汤,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总觉得长胖了。
看到这一幕,绿柳忍不住笑:
夫人,您现在太瘦了,还是长胖点更好孕育子嗣。
这不是她说的,是上次府医来看诊,对她们一众丫鬟说的原话。
提到子嗣,沈窈又摸了摸小腹。
若是能尽快怀上,对她而言是好事。
日后老夫人想找麻烦,不会拿无子来说事。
沈窈想要孩子的心,一下子迫切起来,一口气喝完剩下的羹汤。
这时,小丫鬟在门外禀报:
夫人,沈夫人和沈大小姐到了,此时在正院拜见长公主。
沈窈一愣,方氏和沈媚来了
她们来做什么
沈窈来不及细想,让绿柳服侍她更衣梳妆。
这些日子不出门,一应打扮从简,怎么舒服怎么来,这会儿正披散着头发,不适合出门见客。
待梳妆打扮好,方氏和沈媚也过来了。
才小一个月不见,方氏似乎清减了一些,对沈窈的态度也发生很大的转变,极尽所能的恭维道:
窈窈,还是你命好,嫁到侯府这处富贵窝享福,不像你姐姐,比你大好几个月,至今没有着落,愁的我日日睡不好觉。
沈窈同方氏没什么可说的,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
有父亲为姐姐谋划,姐姐的婚事定不会差,母亲且放宽心吧。
沈媚心里对沈窈羡慕嫉妒恨,说出来的话显得很生硬:
父亲官职不高,能为我谋到什么像样的亲事。若是你出面向长公主和侯爷说情,让父亲的官位升上几级,母亲自然不会愁的睡不好。
方氏连忙瞪了女儿一眼,佯装生气:
今日是来看望你妹妹,你说这些做什么。
沈媚一听,声音大了几分:
女儿哪里说错了父亲官位不高,妹妹在侯府也没底气!
方氏连忙让她闭嘴,转而对沈窈赔小心:
你姐姐没有坏心,她也是着急才会胡言乱语,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沈窈扯了扯唇角: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若是传到外面去,别人怕是会以为父亲得官不正。
方氏眼皮一抽,越发伏低做小:
是是是,我会好好教你姐姐。
沈窈没有说话,低头欣赏昨日才染上的丹寇。
方氏让沈媚闭嘴,自己话里话外各种暗示,让沈窈去求荣华长公主和宁安侯走关系,让沈见望在年底升一升。
沈窈假装没听懂,三言两语敷衍过去。
见她油盐不进,方氏又气又急,却拿沈窈毫无办法。
最后绿柳得到沈窈的暗示,开口撵人:
夫人,世子夫人最近身子不爽利,大夫说了需静养一些时日,这个时辰夫人该卧床休息了。
方氏一听,下意识观察沈窈的脸色。
见她的肤色白里透红,气色比嫁人前更胜三分,方氏脸色一僵完全笑不出来。
明知沈窈是装的,偏偏她不敢揭穿,只能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
你这孩子,身子不爽利怎不早说,若不是今日恰巧过来,我都不知道。
沈窈体贴道:一点小事,哪值得惊动母亲。
方氏待不下去了,只好起身告辞:
既然你不舒服,我和你姐姐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等你身子好全我们再来看望你。
沈窈点点揉,吩咐绿柳:
昨儿个得的茶酒和布料,你挑最好的给母亲带回去,算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一点心意。
绿柳应声,亲自去库房挑选。
夫人私库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可不能让那些没眼色的小丫头把好东西给出去,便宜不该便宜的人。
最后,挑出来的东西塞了沈家的半个马车,府里的下人们看到,无不夸沈窈大方,同时吐槽方氏母女上门打秋风。
对比侯府的权势,沈家完全不够看,在下人们眼里与破落户没区别。
方氏心里气闷,拉着脸翻翻捡捡:
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亏得她好意思拿出手。
沈媚骂道:这贱人拿咱们赚好名声!
方氏脸色愈发难看:原以为她是沈家出来的,就算不为沈家着想,也要为她自己着想,没想到她就是不肯松口帮你父亲。
沈媚愤恨道:不帮就不帮,咱们把这事传出去,看她这种不顾念亲情的人,怎么在侯府立足!
还有这贱人唆使冯家人,夺走他们沈家宅子这件事,也要让别人知道才行。
这世上简直没有比沈窈这贱人更可恶更歹毒的人了!
方氏的脸色变来变去,化作一声叹息:
早知她有今日的造化,当年就该给她一些好脸色。
沈媚恶毒道:若是娘狠心些,就没有今日这些事了。
方氏沉默了。
梧桐院里,绿柳忧心忡忡:
夫人,此番她们母女没有达到目的,会不会继续上门骚扰你若是老爷厚脸皮凑上来,怕是没办法拒绝。
不管夫人和老爷关系如何,在外人眼里始终是父女。
夫人帮老爷是应该的,否则就是不孝。
不急,我心里有数。
沈窈淡定自若,意味深长地说道:
在其位谋其政,既然父亲想上进,我作为女儿自然要帮他。
若是烂泥扶不上墙,那就不能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