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传来杀猪般的叫喊声。
云蔷跌躺在地上,地板冰凉的触感极为有效的缓解了她体内那股压不下去的燥热。
可终究治标不治本,她紧紧蜷缩着,蜈蚣似的扭动着身体。
大约一分钟后,耳边噪声逐渐微弱。
意志朦胧时,她似乎听见有人十分恭敬地喊了声“七少”。
紧接着,她整个人忽然腾空而起。
云蔷下意识以为是那个肥头大耳的赵总,即使意识模糊下,依旧胡乱的踢腾着保护自己。
“别动。”
沉稳凛冽的声音裹着极致的安心压在耳边,几乎融入到骨子里的薄荷香气在她鼻尖萦绕。
云蔷似乎有了什么感应,竟真乖乖巧巧地靠在男人坚挺宽阔的胸膛上,不再挣扎。
回到车上,喻辞琛面无表情的吩咐乔奈,“开车,回熙和湾。”
此时此刻,云蔷已经完全被药物所控制。
她不甘心自己的手臂被衣服覆盖,伸直了就要往喻辞琛脖颈上挂,边挂还边往他胸口的衬衣上剐蹭。
双腿也不老实,水蛇般地缠上了他的劲腰。
饶是喻辞琛定力再好,也经不住她的再三撩拨,更何况,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碰她……
“云蔷,这是你自找的。”
熙和湾太远,喻辞琛索性升起车内隔板,将前后分成两个互不干扰的空间。
乔奈心知肚明,始终目视前方,什么也不敢乱看。
翌日。
云蔷深拧着眉心在床上磨蹭,想寻个舒服的位置躺着,可才刚一动,浑身酸痛的好像被打锤抡过一样。
她嘤咛着翻了个身,忽然想起什么,眼睛倏然睁开,强忍着酸痛起身。
被子从胸前滑落,大片脊背裸在外面,露出若隐若现的腰窝……
昨晚发生的一切如玻璃碎片般扎进脑海。
黄的牙……
油的嘴……
还有那张布满淫笑的狂徒嘴脸……
云蔷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遭人陷害了!
昨晚那个酒局,根本就是为她设的局。
那个赵总,根本就是个该死的色狼!
云蔷浑身都在发抖,可她脑子还算清醒。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怨天尤人,寻死腻活都没有任何意义。
她要去报警。
她身上一定还留有证据,报了警,让警察取证。
她要让那个男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去哪儿?”
云蔷才刚掀开被角,便有一道低沉喑哑,带着才睡醒的鼻腔在身后幽幽响起。
她周身一僵。
竟莫名觉得那道声音熟悉。
可……
这怎么可能?!
云蔷心底忽然浮起一丝本不该有的希冀。
缓缓转头,却在看清侧躺在枕头上的男人时,瞬眼圈蓦地湿润,“喻……真、真的是你?”
不是那个赵总,是喻辞琛……
竟然是喻辞琛!
说不清是庆幸还是欣喜。
看到他的那刻,云蔷忽然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
被人欺负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
刚才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坚强瞬间崩塌。
管他是不是有未婚妻,管他是不是要跟别人结婚。
此刻,她只想不管不顾的扑到喻辞琛怀里,拽着他,贴着他,把所有的委屈和艰难都发泄出来。
否则,她会憋死,会痛死,会撑不下去……
事实上,云蔷也是这么做的。
不过刚要扑过去,森薄的语调便像冬日寒霜般砸了过来。
“很意外?”
喻辞琛单手撑起半个身子靠在床头,“云蔷,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能豁的出去?”
“什么?”
云蔷扑向前地动作定在那里,眼睛里闪着不明所以的茫然。
男人嘴角弯起一抹尖锐的冷笑,“拿自己当做交换利益的筹码,这一招是不是格外好用啊,嗯?”
“当初用这具身体找到我替你哥谋取天价医药费,现在又故技重施用来当做你升职加薪的垫脚石。”
“那个赵宥的年纪当你亲爹都绰绰有余,你也能下得去嘴?”
“你说什么……”
云蔷有些气息不稳。
整个人仿佛失去支撑般的摇摇欲坠,“你居然拿、拿我哥和那个禽兽相提并论?”
回想男人的话,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扎着,“原来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连身体都可以随便用来当做换取利益的筹码?
云蔷用力的掐紧了手心,随后,她忽然低声笑了出来,“既然这样,七少又何必带我回来?”
“毁了我不惜出卖自己也要换来的合作,是要故意招我怨恨吗?”
“所以你真想跟他睡?”
喻辞琛双目逐渐阴鸷,深凝着那双通红湿润,却始终不许眼泪落下的倔强瞳孔。
亏得昨天把赵宥打个半死的时候他说是云蔷蓄意勾引时自己还不信……
甚至想好了云蔷清醒后,发现身上不适时自己该怎么跟她解释昨晚发生的事。
可结果呢?
她不声不响,不哭不闹,竟然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溜走……
若真是被占了便宜的女人,谁能做到云蔷这样淡定自如?
门口传来闷沉有序的敲门声。
喻辞琛带着愠怒开口,“谁?”
“七少,乔助理来了。”柳嫂隔着门板提醒。
“什么事?”
“老宅里传来消息,老爷子今早身体突发不适,已经被救护车送到医院了。”
事发突然,喻辞琛毫无防备。
只有越拧越深的眉心能透出他埋在内心深处的
沉默片刻,他说应声说知道了。
随后起身下床。
云蔷颤着双睫,摇摇欲坠的身子终于失去支撑般跌在床上。
柳嫂的话,她自然也听到了。
可到底隔着一层血缘,平时又不亲近,她虽惊讶,却说不上担心。
只是想到韩英兰。
喻老爷子是她在喻家唯一的一个护身符,眼下忽然生病,恐怕免不了惶恐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