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在打扫卫生时,身后的柜子里一直发出奇怪的声音,她整个人都麻了,一手拿撑衣杆,一手按在柜子上。
听着柜中发出规律的有节奏的声响。
“咚咚!咚咚!”
紧接着,滋啦——
声音越来越大,仿佛马上就要冲破束缚到她跟前。
沈黎只觉得头皮发麻,脑中闪过无数鬼片中的场景。
她虽然恐惧,但还是一把将柜子的门给拉开了。
这才发现是一台复古留声机发出来的响动,诡异的是当她抄起撑衣杆戳了几下之后,留声机竟然将她的撑衣杆给吸了进去。
沈黎再次震惊了。
这……怎么可能??
沈黎不死心地又塞了一些东西进去,没想到全部都被吞了。
没等她仔细思考缘故,留声机便开始拼命往外吐东西。
哗啦啦地吐了一地。
先是一些树根树皮,紧接着便是一些老旧的衣物。
那衣服很有年代感,统一军绿色,虽然看起来脏兮兮的,面料却是确良的。
这种衣服还是她小时候见爷爷穿过。
就在她疑惑之际,突然一件染着鲜血的白大褂落到她的头上。
鲜红的血将白大褂的胸前染红了一片,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充斥着她的鼻腔。
血沾到她脸上了,湿乎乎的。
她惊得赶紧将白大褂扔到地上。
伸手擦掉脸上的痕迹,看到是血,沈黎吓得惊声尖叫。
她平生最害怕看到这些鲜血淋漓的场面,没有晕死过去,都算她定力好。
别看她家是开中医院的,每次只要有血肉模糊的病人进来,她都是站得老远,那是看都不敢看一眼。
不过她家医院出了点事,父母也在前段时间出了车祸,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沈黎嫌弃的想要将染了血迹的白大褂给扔出去,余光却撇见那口袋里放着的东西。
她忍着恶心感,将那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竟然是一封信。
上面写着遗书二字。
“1969年10月,云县经历百年一遇特大旱灾,我村死了数十余人,邻村二十余人,每日还在增长,村里的树根跟树皮已全部吃完,我不知自家还能撑多久,为了让一家人活下去,我只能做铤而走险的事,只希望沈伯伯在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全家都还在。”
“若我们不幸离开,家中地道留有一些财富,便交给沈伯伯了。”
署名,霍云霆。
当看到这个名字时,沈黎猛然一怔。
这不是爷爷以前提到过那位好友家的儿子,霍家最为年轻的医科圣手霍云霆。
据说当年他在大学便表现出惊人的医学天赋,改良自家祖传秘方,结合伤寒杂病论等医书总结出一套最适合现代人的治疗方案。
后,一手中医治疗癌症方案,拯救无数肠癌患者。
在医院期间,他又研究了一套治疗乳腺癌的方案,惊艳众人,有不少医院相继想要将其挖走,当时闹得很大。
不过可惜的是,那套方案刚出一个雏形,霍家人便遭了难。
世人无不感叹,少年英雄,惊才绝艳,却落得英年早逝的下场。
后,霍家平反,恶人倒台,这件事一经爆出,电视台轮番播报,无数患者家属为其鸣不平,在恶人家门口闹事整整半年才得以平息。
沈黎当年得知此事,亦是久久不能平静,因为她阿姨在90年代因为乳腺癌去世。
若当年霍云霆没有死。
她的阿姨会不会还活着?
沈黎感慨不已。
不过这封信应该是写给她爷爷的,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记忆中爷爷并没有在霍家出事后收到过他们家的任何一封信。
爷爷曾说他跟霍家失去了联系,等他抽出时间去打探他们家消息的时候,才得知他们一家都死了。
还因此伤心了好久,认为是自己没有提前发现问题去帮助他们,才导致他们全家无一幸免。
就连临死前也在念叨着这件事。
想到这,沈黎心中五味杂陈,她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封信的来处。
盯着留声机看了许久。
她希望留声机能在多吐些东西出来,起码让她知道霍家后来的遭遇。
只可惜她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它在吐东西。
难不成她要先往里塞东西,它才能吐东西出来?
想到这,沈黎便开始行动起来。
她先是塞了几个快要腐烂的水果进去,又塞了一些垃圾进去。
很快留声机便开始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
……
红星大队和平村,霍家的地道里。
男人身穿白衬衫单手抄兜站在留声机前,他五官轮廓利落分明,精致到恰到好处,带着特有的清冷贵气,一双幽黑深邃的眸子透露出丝丝凉意跟困惑。
许是因为受了伤,他高瘦的身形微微有些弯曲,脸色更是带着病态的苍白。
此刻留声机不再突突往外吐东西,但却发出奇怪的声音。
一连串滋滋啦啦的声音吵得人耳朵生疼。
很快声音便消停了。
不过却传出一位女同志甜软可爱的声音。
“奇了怪了,怎么不吐了,没有其他东西了吗?”
“这留声机莫不是出啥问题了吧?”
对面的沈黎用力地将留声机拍得啪啪作响。
霍云霆疑惑地瞪着双眼,剧烈的疼痛迫使他咬着牙,低低的问了句,“你是谁?”
这音色低沉淳厚,是那种好听到可以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
沈黎震惊,“你又是谁啊?”
听声音应该是个娇小可爱的小姑娘,就是口音跟他们这里的有点不太一样。
“同志你好,我叫霍云霆,是京市医院的一名医生。”
“我去,你是人是鬼哇?”沈黎几乎是惊呼出声。
霍云霆愣了一下,回答道:“我是人。”
听那同志的口气像是认识他,可自己对她的声音很是陌生。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位声音甜软的女同志。
“嘶~”
霍云霆肩上的伤灼热的疼加剧,鲜血已经将他肩头的染好了一片,再打开地道的门时,他不小心拉到了伤口。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喝水,加上又流了不少血,他开始视线有些模糊。
将后背靠在石壁上做一个支撑,手搭在一旁的箱子上。
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可家里人还等着他去救,他不能就这么倒下。
沈黎听出他声音的不对劲,不确定地问。
“你受伤了吗?”
“嗯……”
“我家里还有药,你等着。”
很快沈黎便将药箱拿了过来,一股脑地全塞了过去。
下一刻,霍云霆的脚被药箱砸了个正着,好在药箱不是特别重,他只是微微有些疼。
他艰难地蹲下身子,将药箱打开,里面有西药,也有中药,种类还挺齐全,消炎止痛药,感冒药,退烧药,止血药,甚至就连碘伏绷带这些都有。
霍云霆惊喜不已,小侄子终于有救了。
他已经烧了两天,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他也不会冒着风险来地道里取宝贝。
只是待他看到上面的生产日期时,惊了一下。
“同志你买到假药了,这日期竟然是2024年4月的!”
沈黎:??
她的药都是在正规渠道拿到的货,怎么可能会是假药。
就在这时,沈黎突然捕捉到了什么,她看了眼先前收到的信件,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