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惊寒黑瞳一缩,霍然起身!
周围的工作人员被男人拔地而起的凛冽气场震慑住了,面面相觑。
台上的楚汐月强自维持着体面的笑容,紧盯着反常的厉惊寒。
这时,邢言匆匆赶赴他身边,俯身低语:
“厉总,刚才我在后门那儿看到太太了。”
“确定?”男人薄唇下敛。
“确定以及肯定,厉总。”邢言这回瞪大眼睛看清楚了。
厉惊寒凌冽的凤目瞬然躁郁彰显,众目睽睽下,头也不回地离开演播厅。
被晾在台上的楚汐月强颜欢笑,却将昂贵的高定连衣裙抓得皱皱巴巴。
……
白簌本就头疾发作,而厉惊寒给她的又一波冲击,抽干了她全部的力气,灵魂在被痛楚占据的躯壳里震颤不止。
她视线一团模糊,暂时没办法往前走。
暂避人群,她推开一扇门走了进去。
化妆间空空如也。
“厉惊寒……年少时的你,那么好的人……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白簌凝视镜中憔悴苍白的自己,连苦笑都用尽力气,“早知你变成了这样,当初……就不该嫁给你。”不仅如此,她还要嘱咐好闺蜜苏巧心。
等她死了后,把“嫁猪嫁狗也不嫁厉惊寒”这句话刻在她墓碑上。
警钟长鸣,让她下辈子也别走老路!
突然,化妆间的门砰然开了。
白簌猝然一惊,慌乱转身。
“呵,我就说那身影鬼鬼祟祟,像你。还真是。”
站在门框中央的厉惊寒,挺拔俊朗的身材漂亮得像巧夺天工的浮雕。
白簌稳住心神,盯着他步步逼近。
咣地一声——
男人强健的手臂将她囚禁在浓稠的暗影之中。
面对一如既往的嘲讽,白簌心如止水,淡绯唇瓣微扬,字字带刺:
“是啊,我自然没有厉总明目张胆,身为有妇之夫给旧情人捧场,捧得理直气壮。”
“白簌。”
厉惊寒狭眸半眯,削薄的唇冷谑微勾,“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既然要离婚,你还需要管我,捧谁的场吗?”
白簌心口紧缩,暗中攥拳。
离婚,是她主动提的。
此刻从这男人口中道出,竟成了强有力的反讽。
“还是,你根本没打算离婚,你只是在欲擒故纵?”
厉惊寒修韧指尖攫住她的下颌,缓缓上抬,“和谁学的这么粗劣的御夫术,你那母凭子贵嫁进狄家的好闺蜜?”
“厉惊寒……我和你的事,不要牵扯我的朋友!”白簌骤然竖起全身的刺,眼尾泛红。
“上次是医院,这次是电视台。白簌,玩跟踪很有意思吗?”
厉惊寒被女人前所未有的凌厉目光蛰了一下,呼吸低沉,“你要对我私生活好奇,下次,求我,我可以带上你。”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白簌气笑了,用力别开脸,挣脱他指尖的桎梏,“厉总,你是在自信和自强之间选择了自恋吗?”
厉惊寒眉峰一跳。
“哪怕,刚结婚的时候,我对你有兴趣,想了解你想走近你。两年味如嚼蜡的婚姻折磨下来,我对你也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厉惊寒星眸骤沉,森寒晦黯,哑声质问:
“你到底来这儿干什么?”
“谋生啊。”
婚都铁了心要离了,白簌也没什么可瞒了,“毕竟我们有婚前协议,离婚后我得不到厉家一分钱。我当然要早点为自己谋出路,做打算了。”
“你?出路?”
厉惊寒薄唇弧度讥诮,“你除了插花做饭,和床上那点事,你还会什么?”
白簌身子微微发颤,怒极反笑,却色如春晓,“何止,我会的很多呢。比如我也可以回头找我的白月光黑月亮的,给他帮帮忙,站站台呢。”
厉惊寒俊靥无澜,原本冷肃的眼眸却被这抹妖冶的笑,撩起几缕欲色。
他骤然压上了她,她脊背重重抵在镜面上,不堪一折的细腰被桌边硌得生疼,快承受不住他的欺凌。
“白簌,别再挑衅,我忍耐有限。”
“你有限,可我已经极限了。”
白簌纤细素手按在他胸膛上,全身都在抗拒,“厉总,楚小姐的访谈还没结束呢,你这会儿应该去给你的旧情人当座上宾,而不是在这儿跟你的准前妻废话。”
“一口一个旧情人,老相好,你很希望我和别的女人有一腿?嗯?”厉惊寒嗓音沉哑,扯了把领带。
“难道我不想,你就能没有吗?”
许是两年来照顾这男人一丝不苟的习惯所致,白簌见他领带松了,竟下意识地伸手帮他整理了温莎结,一点点往上捋紧,“不要抑制你风流的天性,而我也不会纠缠一个不爱我的男人。”
忽然,白簌顿觉一凛。
“厉惊寒……你干什么?!!”
白簌颤抖的声线被他以吻封缄,悉数吞没。
厉惊寒,你真是命里克我。
能让我短短一天之内,失望一次又一次。
“厉惊寒!你给我放尊重……”白簌杏眸氤氲水汽,身子颤得厉害。
手机发出强烈的震感,从厉惊寒西裤口袋里传来。
男人捞着她细腰的左手力道不松,右手掏出手机,贴耳:
“寒,你在哪里呀?”
楚汐月柔媚酥软的声音传来,“下半场的访谈开始了,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直到最后的,你不会食言吧?”
“知道了。”
厉惊寒下颌线隐忍地绷紧,箍在白簌腰间的大掌刚要松开。
岂料,白簌在这时藕臂搂上他的脖颈,樱唇靠在他耳畔,娇声绵软碎颤:
“惊寒,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