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宣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去侧殿见沈淮安等人,长乐则立刻命人暗中取了许多冰块运来乾清殿。
虽然现下已经开始冷起来了,但永德帝的尸身还要放很多天,必须好好保存起来。
长乐最后想了想,让徐瑾出宫去顺运商号弄了一个冰笼送来宫中。
永德帝的尸身被暂时保存进了冰笼之中,乾清殿内的一起照旧。
为了不引起怀疑,她也不能一直待在宫中,处理好这些后便跟薛廖远和庄霁宴一起出了宫。
当天宫中就传来消息,说有人暗中探听乾清宫内的消息,不过都被遮掩了过去。
至于打听的人,都暗中记下,等事后再一并收拾。
也有人到薛府打听,毕竟昨晚薛廖远被突然请进宫的消息还是有些人知道。
薛廖远只说皇上昨夜参加了夜宴,饮了几杯酒身体不舒服,传他进宫去看看,并无什么大碍。
打听大人一听也就信以为真。
毕竟昨夜皇上参加宴会时,面色是瞧着很不错的。
卫承宣一连几日都没有回府,长乐心中担忧,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边忙着她自己手边的事情边等着。
这天,滇南的使团和大齐的使团也终于要走了。
长乐和冯琳琅约了去城外送阿木约尔。
这几日长乐忙,也没心情出门玩耍,都是冯琳琅领着阿木约尔在盛都的四处逛玩,两人已经从一开始的水火不容个,变成了现在的好朋友。
“说好了啊,你们可一定要去滇南找我玩。”
“到时候我带你们领略滇南的大好风光,可坐竹筏漂流,可以滑绳索,还可以追溪,很多很多好玩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美食,跟你们盛都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好玩好吃。”
“好,说定了!到时候你可得好好招待我们,是吧,长乐。”
长乐看着另外一边的大齐使团在晃神,愣了一下才点头,“是。”
阿木约尔又跟她们说了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跟上使团走了。
冯琳琅冲阿木约尔挥手,看见进了马车才放下手,“长乐,你怎么了?怎么看着心不在焉的。”
“琳琅,你先回马车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长乐说完就朝着大齐使团那边走去,冯琳琅想叫住她都没来得及。
大齐使团里也没有她们认识的人,长乐过去做什么啊?
冯琳琅虽然疑惑,不过也没多想。
城门口寒风萧瑟吹的人怪冷的,她搓搓手臂转头回马车上等长乐。
沈淮安领着礼部的两个官员正在跟大齐使团的正使客套,长乐过来,沈淮安看了她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长乐颔首,径自走向站在一旁,明显料到她会过来,已经提前在等着她的应九和青黛。
她想问那个刺杀了永德帝后就咬碎了藏在牙齿中的毒囊服毒自尽的宫女是不是他们安排的人,但话到嘴边又重新咽了回去。
她如果问了,以她师父和大师姐的敏锐,必然会联想到那一夜薛伯伯入宫,然后她也在宫中待了一夜,第二天才出宫的事情。
如果永德帝当真只是多吃了几杯酒身子不舒服,薛伯伯留在宫中观察还说得过去,毕竟永德帝一直缠绵病榻,薛伯伯时长被留在宫中。
可她留在宫中,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寻常人,她还能编个理由遮掩过去,但她师父和大师姐必然不会相信。
长乐看着两人,心情十分的复杂。
“徒儿神色憔悴,可是这几日未曾休息好?”
“你们在盛都,随时都可嫩算计卫承宣,你觉得我能休息的好吗?”长乐言语不客气。
“徒儿这话说的可是错怪为师了,为师已经同宣王谈好了合作,我们现在可是同伴关系。”应九浅笑,“徒儿对为师还是该多些信任才对。”
“你与其让我对你多些信任,不如先反省反省你自己同我说的话,到底有几句是真的。”
“比如你姓应,而大齐的皇族也姓应。”
长乐眯眼。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主子觉得奴才用着得心应手便赏赐了个姓氏,这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放在寻常的富贵人家确实不稀奇,可若是放在皇族,你觉得可能吗?”
应九笑了,“好吧好吧,这事本来也没打算瞒你,只是你自己反应慢了些,到现在才想起来而已。”
长乐无语,她那是反应慢吗?
她那是以前基于对他的完全信任,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如今再想,师父直接告诉她,他姓应,在家中排行第九,所以大家都叫他应九。
还真是直截了当的告诉了她他的身份,只是她从来没有多想过而已。
“小师妹,师父就是这个德行,你千万别原谅他。”
“我们要走了,记得来大齐找我们玩哦。”
“你二师兄,三师兄也还没见过你,他们知道我已经见过你了,可是特别迫不及待的见你呢。”
“你放心,我一定会督促他们好好给你准备见面礼的。到时候你收见面礼也别不好意思,毕竟他们在大齐也算是个人物,那点银子还是花的起的。”
“另外,你送我的美男我很喜欢,我已经替他们赎了身打算带回大齐安置到府里。到时候你去大齐找我玩,我让他们给你弹曲跳舞看。”
“大师姐喜欢就好。不过我不会去大齐,除非我把分店开到大齐去。”
“你说你那个涮锅店啊,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大齐人好像不怎么喜欢吃羊肉,涮锅店开过去可能没什么生意,你倒是可以试试做些甜点和味道独特的酸锅,肯定会大受欢迎。”
“多谢大师姐提点,我会看看的。”长乐看着两人,到底还是行了一礼,“那我就不送你们了,一路平安。”
应九笑笑,取了一块令牌递到长乐的面前,“这是为师府上可自由出入的牌子,你拿着。”
长乐接过牌子,上面刻了九王府三个字,真是半点都不瞒着他自己的身份了。
应九看着长乐接了令牌,笑容又多了两分,“乖徒儿,那我们过些时日再见。”
长乐看着应九和青黛上了大齐使团的马车,这才反应过来,什么叫过些时日再见?
师父怎么好像笃定她过些时日会去大齐呢?
他又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