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
长乐倒是没想到一大早会在驿馆的门口看到许令。
“小师妹,昨天夜宴的事情多谢你。”许令神色认真。
长乐知道他谢的是什么,“昨晚大师姐已经谢过我了。”
“我知道。”许令点头,“但这声谢是我自己谢你的。”
“三师兄,我有点没懂你的意思。”长乐疑惑,她又没帮过三师兄,如果三师兄不是替大师姐谢她,那有什么好谢的呢。
“我已经决定了,今天就去大师姐家里提亲。”
“嗯,你去大师姐家里提亲。”长乐颔首,忽然顿住,瞬间瞪圆了眼睛,“三师兄,你说什么?”
“我要去提亲,我要娶大师姐。”许令神色认真。
“不是,怎么这么突然?你不是只是暗暗喜欢大师姐吗?”
许令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不自然之色,“小师妹,我有我自己的原因,我现在过来就是想对你说一声谢,我先走了。”
许令来的突然,走的也非常,长乐站咋驿馆的门口看着骑马而去的背影,神情都是懵的。
当天长乐就听说许令亲自带着媒婆去了镇远侯府提亲,在镇远侯府待了将近两个时辰后出来,便定下了长女平珑郡主与许令之间的婚约。
平珑郡主刚跟高王解除了婚约,许令许将军就上镇远侯府提亲,可见是早有预谋的,只怕早就对这个大师姐倾心了。
也有人猜测说许将军是维护自家师姐,不希望师姐再被赐婚给谁,所以想出这样的办法保护自家师姐。
反正只是订下婚约,以后说不定哪天就解除了呢。
长乐知道些其中缘由,许令会抓住这个机会去提亲,她可以理解,但大师姐怎么就应下了,长乐倒是觉得很奇怪。
长乐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坐在对面的青黛,“大师姐,你当真决定嫁给三师兄了?”
青黛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反正都要嫁人,我跟许令也算是互相了解,跟他成亲也不错。”
长乐直觉这里面应该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否则以大师姐这样的性子,看似亲和好说话,实则执拗,是不可能因为跟三师兄熟悉,然后三师兄一提亲她就同意嫁的。
毕竟那晚喝酒,大师姐才说了会等到二十岁。
喝酒?
长乐顿了一下,“大师姐,那晚喝酒之后三师兄送你回府,你们是说了什么?”
青黛的脸瞬间红透了。
长乐心说果然被她猜中了,莫非那晚三师兄趁着大师姐喝醉了酒表明了心意?
青黛抿了抿唇,“那晚我喝多了,我……我把三师弟强了。”
“噗!”长乐刚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什……什么?”
“哎呀,反正就是那么回事儿。我会对三师弟负责的。”
“……”
长乐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是这样的,而且她到底要不要告诉大师姐,三师兄可能真不是被强,而是自愿的呢?
青黛想到自己那天晚上的荒唐,越发不好意思,“三师弟性子直爽是个没心眼的人,还比我小一岁。家里爹娘又去的早,家里只有兄嫂,关系还并不近亲。”
“我已经想好了,我对他负责。成亲后我们也不跟他兄嫂挤一起,单独起府另住。”
“既然嫁给他,该收的心思我会收起来,好好的跟他一起过日子。”
“以我对三师弟的了解,还有我们彼此的熟悉程度,我觉得我们是可以把日子过好的。”
长乐听着青黛的计划,忽然觉得他们两人就这么成亲也挺好。
至少三师兄是真的心悦大师姐,大师姐又善于经营,他们两人在一起,或许比大师姐守着一个没有希望的念想要好很多。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长乐问。
“小师妹,你不反对吗?”
“我心里有人,对三师弟总归不公平。”青黛目中有愧疚。
“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我哪里有反对的资格。”
“而且我相信大师姐,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青黛动容,“小师妹。”
长乐笑笑,“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这都快除夕了,明年吧。先看日子。”
长乐闻言倒是恍惚了一下,来了大齐她都忘记时日了,原来不知不觉又要到年末了。
“小师妹,你的生辰正好在初一吧,今年在大齐,我们好好的给你过一个生辰。”
长乐以前都是不过生辰的,因为心里对原来以为已经死去的那个孩子有愧疚,如今知道阿宴好好的活着,长乐对于过生辰也就有了期待。
临近年末,大家都开始为过新年做着准备,汴南城的街上已经挂上了不少腊货。
裁剪新衣的铺子生意也好了起来,许多人排队裁衣。
不能归国与家人团聚的大晋使臣团感受着周围的团圆气氛,难免多了思乡之情。
除夕的这夜汴南城飘起了雪花,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的红灯笼上渐渐裹上了一层碎雪。
长乐前些日子就准备了贺岁的信和一些新年礼物交给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回盛都恭贺新年。
从昨日开始,大齐的官员们就开始放年假了,大晋的使团也跟着闲了下来。
沈淮安今日就命人在驿馆准备了锅子,领着使臣团的大晋官员们涮锅吃酒。
他们都是一群大男人,长乐一个姑娘自然不方便跟他们一起吃喝,只一个人出来溜达。
去年除夕的夜,她病着,去医馆诊病拿药,戚飞柔到她住的地方命令她在大年初一的这天必须回长安侯府给花芷瑜过及笄礼。
这一切好似都发生在昨日,可这一年却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长乐站在回廊的台阶上伸手接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心里生出一些感慨,思念起了远在大晋的亲人和朋友。
他们此时想来都在家中与亲人团聚,庆贺新年。
她的身边发生了很多事情,有的人来有的人走,有的人变得重要,有的人渐行渐远。
唯一没有变的好像只有她此时内心里跟去年一样的冷寂。
长乐很清楚,她其实是喜欢热闹的人。
像这样独自一个人过除夕的感觉她并不喜欢。
长乐看着落到手掌心就慢慢融化掉的碎雪,有些兴致缺缺。
算了,回屋睡觉吧。
长乐垂下眸子正准备收回手,一件大氅从身后裹到了她身上,同时一只大手握住了她摊开接雪花的手。
长乐怔怔的盯着这只手,眸子忽然一热,眼眶已经泛起了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