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墨言来了有一会儿了。
只是,大男子主义的他,拉不下脸面主动敲门。
不料,这女人正好要外出。
听到门锁响动时,他便直起腰身,好整以暇地盯着门板了,想看看她的反应。
嗯,果然没让他失望。
——吓得花容失色,魂不守舍,门板都差点被她撞碎!
阮小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男人嘴角微挑,语调戏谑。
杨千语一听这话就炸了!
你跟个冷面罗刹似的杵在我家门口,毫无征兆!我受到惊吓不是正常的吗
那没办法,阮小姐不接我电话,我只能亲自登门拜访了。男人不紧不慢地回复,嘴角的笑始终未曾落下。
杨千语心虚极了,缓缓站好,故作无辜地道:你给我打过电话
阮小姐没看到
噢,我手机上是有几个未接的陌生来电,我以为是诈骗电话,便没有理会。原来封总给我打过电话,真是抱歉,怠慢了。女人很快暗自调整好情绪,游刃有余地与他周旋。
封墨言冷嗤了句。
杨千语防备地盯着,不懂他这句嗤笑是什么意思。
更不懂他亲自登门来堵人,又是什么意思。
不过这起码说明,他暗中把自己的信息都调查清楚了。
幸亏她有先见之明,让潇潇带着兄弟俩住在楼上,她去看望孩子们时,都不走电梯,而是走没有监控的安全通道。
狭窄的空间突然静寂无声,气氛不知觉地尴尬起来。
杨千语心里七上八下,正要询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时,这人突然迈开一双大长腿,朝她逼近了步。
杨千语心弦一紧,下意识后背紧贴门板,皱眉冷脸,封总,请自重!您是有未婚妻的人,我不想惹一身腥。
男人那张完美到令人神魂颠倒的俊脸突然露出笑来,眼角生出几丝成熟性感的纹路,越发增添了男性魅力。
阮小姐怕我
并没有。
是吗
……
他莫名其妙地试探了番,近距离盯着女人看了会儿,而后带着强大气场的身体缓缓后退。
杨千语暗暗松了口气,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稍稍松懈。
希希又发烧了,半梦半醒间,一直喊着妈妈……他突然转移话题,毫无征兆。
什么希希又病了杨千语心一紧,眸底泄出焦虑。
可惜她妈妈早就不在人世了,阮小姐跟我亡妻容貌相似,不知能不能做回好事,陪陪我可怜的女儿,哄哄她开心。
男人收起种种戏谑与调侃,俊挺的眉宇间顷刻挂上心疼焦虑,说起此行的目的。
杨千语心如炼狱,左右为难。
小孩子生病都很可怜的,何况还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肯定更可怜,更心酸——
可谁知封墨言是不是故意拿这事试探她
封总,我们素不相识。她保持理智,劝自己狠心,别乱阵脚。
素不相识我女儿见过你几次了,每次都认定你是妈妈。
那是小孩子不懂事。
是吗男人耷拉着眉眼,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突然哂笑自嘲,也是……是我唐突了,阮小姐跟我非亲非故,何必在乎我女儿的死活。她生来命苦,怨不得别人,就让她继续哭着喊着好了……
男人落下这话,转身就走。
可杨千语的心却被最后几个字拉扯得血淋淋,理智瞬间被赶到了九霄云外。
等等!她突然出声,情不自禁地往前迈了步。
男人回头,眉宇微挑,阮小姐改变主意了
虽然我们非亲非故,可人都有慈悲之心,何况令爱那么招人喜欢——我跟你去一趟吧,等我收拾下东西。
杨千语瞥他一眼,话音未落,转身开了门,进屋。
走廊里,封大总裁一手刮过挺立的鼻梁,俊脸微垂时,完美如刀刻的下颌线溢出得逞的笑弧。
很快,女人背了包包换了鞋又出来。
走吧!
两人一同进电梯,下楼。
手机又响,杨千语看着来电才突然记起忘了重要的事!
喂,潇潇……我现在有事出去一趟,晚点再说。电梯里安静,她怕潇潇那边孩子们的声音被封墨言听到,于是一接通来电就先堵住了对方的话。
挂了电话,她转头,脸色不善地盯着男人。
封墨言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你说呢一边上门堵人,一边还要全网黑我——封大总裁这样的人物,何必跟我一个小小的珠宝设计师过不去
封墨言是真没听懂,蹙眉不解:什么全网黑你
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杨千语看着他的脸色,皱了皱眉,突然意识到可能他的确不知——那就说明,这龌龊事儿不是他干的。
既然不是他,就只可能是另一个人了。
——杨采月。
呵,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的确很符合她的人品。
我在问你话,什么全网黑见她脸色几变,若有所思,男人再次询问。
你自己看!杨千语将网上的通稿给他看,讥诮地道,如果这不是你干的,那我猜测,大概率是你未婚妻的手笔。
封墨言看着那篇通稿,英俊的脸庞瞬间阴沉。
对杨千语而言,这本是一桩坏事,可此时她心里却有几分暗喜。
她正筹谋着如何整一整杨采月那朵盛世大白莲,怎么让封墨言跟她反目——还没想好策略呢,这大白莲竟急不可待地先下手了。
这番主动送上门,可就别怪她挑拨离间了。
封大总裁好歹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未婚妻却这般没品狗仗人势,颠倒黑白,血口喷人——这种女人做了你女儿的后妈,只怕希希小姐以后只能在夹缝中生存了。
封墨言看完了那篇通稿,脸色紧绷到极点。
没人可以欺负我女儿,杨采月更没这个胆子!
明面不敢,暗里呢
男人扭头过来看她,目光幽邃,深不可测。
杨千语立刻道:抱歉,我无意挑拨,只是这件事我是受害者,心里实在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