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相公如今居然瘫痪在床那是不是代表着,以后再也不会有人不管白天黑夜的,总想着要折腾着床上的那点儿破事了相公他……他如今情况这么严重了蕊儿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声音也止不住的颤抖着。顾友长看向大儿媳,眼里充满了同情。真是可怜见儿滴,这么娇俏的一个小姑娘,眼看着就要守活寡了。虽然那对象是他的亲儿子,可是让蕊儿这么一个娇嫩的小女娃,以后都只能伺候个瘫子,后半辈子可怎么过啊!他跟老婆子也都是年近半百的人了,眼下大儿子又成了这副样子,还不知道大儿媳妇的肚子里,究竟有没有动静。回想起前些时大儿子那奋力的耕耘,顾友长的目光不由得又柔和了几分。唉!文才的身体这还是强了许多的,之前一直昏迷着,我们甚至以为他会撑不下去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抹起了伤心泪。幸亏有余家村的那位吴大夫,给找来了一瓶神药,用了还当真是有奇效啊。文才只用了一回,就苏醒了过来。只可惜那药实在是太贵,要十两银子一瓶,且文才只用了两回,便被人给偷了去。都怪你那个婆婆,有点儿什么事情,就爱瞎咋呼。引得贼人对咱们家那瓶神药产生了觊觎,不然文才的情况说不定会更好些。顾友长说完,擤了一把鼻涕随手往衣衫上一抹。蕊儿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心里一梗。公爹身上的衣裳,回去以后怕是又都得交给自己洗了吧!她一脸纠结又幽怨的叹了口气,一时间刚刚变好的心情再次阴沉了下来。那……不能找那位吴大夫再买一瓶神药吗蕊儿疑惑不解的问道。既然知道那药特别管用,又清楚是在哪儿买的,丢了之后立即再买一瓶回来也就是了。至于要让她那相公一直在床上瘫着吗再买一瓶你说得可真轻巧!十两银子一瓶的药啊,一小瓶也就能用个四五回的。咱们家那点儿银子,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就那么一瓶,还是省了又省存下的一点儿银子买的呢。听公爹说再不会拿银子出来,给相公继续买药,蕊儿的心里是偷着乐的。可她还是表现得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的问道:可是相公的身体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此刻的她对这顾家算是有了一个更深刻的认知,放着明明可以救命的药不买,留着银子不知道准备干嘛的难道他们顾家的银子放在家里,还能自己生得出小银子来他们都有条件给顾文翰在县城置办个小院子了,不管是租的,还是买来的,那都是笔不算小的开支。她承认顾文翰的前途十分要紧,可顾文才的性命,难道就不要紧了吗反正文才如今也已经醒过来了,以后好好的养着,总能好起来的。家里的银子就这么些,还得留着给文翰将来赶考念书用呢!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要知道咱们家文翰若是高中了,将来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的啊!咱们家里存的这几个银子,还不知道够不够文翰以后的花销呢,可不得省着点儿花吗顾友长没有说出来的是,就顾文才那个废物点心,花这么多钱在他身上,已经是浪费了。为了他这个小媳妇,家里已经贴进去三十多两了,眼下再为他治伤买药,岂不是成了个无底洞听了公爹的话,蕊儿低下了头不再出声。确定了家里不会再出银子救治顾文才,她也就安心了。至少以后在那个家里,就少了个有事没事就折腾她的人。只是婆婆那边儿,怕是就要靠公爹和二郎以后帮着周旋一二了。顾友长还在那儿细数着大儿子顾文才,这些年来的光辉事迹。今天要银子喝个小酒,明天又要银子去买只斗鸡巴结哪家的小公子,总之银子花出去不少,就从没见他挣过一文钱回来。眼下总算是消停下来了,躺在床上除了喝点儿稀的,吃点好消化的东西,也不能干什么事儿了。虽说还是一文钱不挣,好歹开支比他活蹦乱跳的时候可要少多了。顾友长说得口干舌燥,也迟迟不见蕊儿再搭话。见大儿媳妇一脸心事的低垂着头,他这才总算是意识到,自己那好大儿将来还得指望着这个媳妇伺候呢。一时间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说道:文才虽然以前是胡闹了些,可他本质还不坏。至少那些村子里头,偷鸡摸狗的事情,他可从来也没干过。再说,他对你还是蛮不错的,至少还肯为了你跟他娘对着干。往后他就瘫在床上了,你就多多辛苦一些,跟他两人好好过日子就是了。顾友长说着偷偷打量着大儿媳妇的脸色,只见她听了自己的这番话,眼神闪烁了几下,终于轻轻的点了下头。蕊儿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一个成婚不久的女子,既没有孩子又失去了夫君的庇护,在婆家甚至是村子里将会面临什么样的生活。她只是单纯的想着,再也不用面对那个让她厌恶的男人,在她的身上动来动去。再也不必对着那个夺了她清白的家伙,强颜欢笑说些违心的话。我知道了,我都听公爹的。蕊儿乖巧的应了句。可是她的心思却早就已经飞回到了县城那个小院子里,那几天跟二郎朝夕相对、红袖添香,是她这辈子渡过的最幸福的时光。虽然她和二郎一直紧守着本份,没有越雷池一步。可是她坚信二郎的心里,也是有她的。牛车晃晃悠悠的缓慢行进着,却也终于晃到了杨树村。胡绢子提着灯笼在村头的大树下,翘首以盼已经等待很长的时间了。见到终于有牛车缓缓的停在了村口,立即便快走几步迎了上去。当家的是我那当家的吗胡绢子将灯笼举高,照亮着前方从牛车上下来的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