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看到前院满院狼藉,打碎的酒缸,酒水洒了一地,到处都是咱们用来泡酒的猪肉。
地上还有没干的血迹,奴婢还看到七八个男人坐在树下喝酒闲聊。
顾楠眉头微蹙。
陈力呢
如意摇头,奴婢没看到陈力,酒坊里酿酒的伙计也都看到,但是那些喝酒的男人,奴婢认得其中一个是文昌侯府前院的小管事。
对方人多,奴婢没敢吭声,赶紧回来给姑娘通风报信。
姑娘,肯定是侯府的人闯进酒厂了,也不知道陈力他们怎么样了,姑娘,咱们该怎么办啊
顾楠略一沉吟,吩咐如意:二叔身上还有伤,算了,你让三叔拿着我的帖子,带人去京兆府衙门告状。
就说有人闯进酒厂肆意行凶。
如意领命而去。
顾楠又吩咐如花,去备车,再叫周武点齐人手,咱们去酒厂。
如花一脸担忧,可是姑娘你的脚
顾楠垂眸望了一眼还未完全消肿的脚,微微动了下。
不要紧,已经比昨日好多了,何况有如眉在呢。
如眉的身影在窗外一闪而过,随后出现在门口。
姑娘你叫我
如眉整个人冷冷的,在院子里存在感很低。
事实上她也很少出现在顾楠身边。
顾楠甚至不知道她平日里在什么地方,所以一时想不起来叫她。
但只要顾楠叫,如眉总能很快出现便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如花忍不住感慨,若是姑娘昨日带上如眉出门,说不定就不会受伤了呢。
顾楠点头,说得有理,以后我去哪里都带着如眉好了。
到时候你可不要埋怨自己失宠了。
如花跺跺脚,奴婢才不是那小气的人。
说罢,一扭腰肢,转身跑了。
如眉面无表情走进来,似乎对她们主仆俩的打趣没有任何反应。
这让顾楠忍不住感慨,明明和如玉是双生姐妹,如眉也不知怎么养成了这幅冷冰一样的性子。
如眉转身背对着顾楠,半蹲下身子,姑娘上来。
顾楠坐车去了酒厂。
酒厂大门紧闭,隐隐能从里面传来行酒令以及喝酒的喧闹声。
孙哥,听郡主说以后就让你接管这酒厂了
这可是酒厂啊,一本万利的生意,孙哥以后发达了啊,恭喜恭喜。
还望孙哥以后多多提携我们。
好说,好说。被称为孙管事的男人笑得格外得意,到时候本管事把你们一个个都安排到有油水的位置上去。
哎呀,多谢孙哥提携,兄弟们,敬孙哥。
里面热闹吆喝声加剧。
顾楠听到这里,吩咐周武。
撞门,给我生擒里面这些暴徒。
属下遵命。
周武一脚踹开了大门。
里面喝酒的一众人被吓了一跳。
孙管事一摔酒碗,哪里来的王八羔子......
话音未落,周武手里的刀柄直直拍在他嘴上。
孙子哎,吃你周爷爷一刀。
文昌侯府那些管事哪里是宫里出来的禁军对手。
周武带着人三下五除二,便将人都捆成一团,丢在地上。
大谈(胆),偶们是乌昌吼吼(文昌侯府)的人,你们等着。
孙管事一张嘴肿得跟猪大肠似的,站在门口放了句狠话,一溜烟跑了。
周武提刀去追。
不用追了,留个人回去报信才好呢。
顾楠叫住了周武,示意如眉将她放在椅子上。
便宜那个龟孙子了。周武拎着刀走回来。
顾楠道:你带人去后院柴房,把关在里面的人放出来。
陈力和酒厂的伙计们全都关在柴房里。
所有人都是鼻青脸肿,形容狼狈。
陈力是被人直接抬过来的,他脸上身上都是血,整个人蜷缩在担架上,看起来奄奄一息。
看到顾楠,陈力艰难想抬起身子,却使不上力气,又颓然倒在担架上。
快别动了,温嬷嬷先看看他的伤。
看着那么人高马大的陈力被打成这样,顾楠惊得倏然握紧了扶手。
温嬷嬷上前帮陈力检查一番,道:被人踢断了两根肋骨,身上还有鞭打过的痕迹。
顾楠气得浑身颤抖。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力道:昨日下午突然来了一帮人,说是酒厂是侯府的,要赶我们离开。
小人刚和他们理论两句,那帮人拿着棍棒就开始打我们。
又派人去抢咱们的酒糟以及猪肉的配料,小人怕他们抢到,就.......
陈力咳着吐出一口血。
县主放心,小人把盛酒糟和配料的罐子打碎了,他们没得逞。
不用想也知道陈力是为了护着盛酒糟和配料的罐子才被打成重伤。
顾楠扫过一众鼻青脸肿的伙计,按下心头翻涌的怒气,指着地上捆成粽子的一帮人。
周武,给我打。
是,县主。
周武一挥手,手下的护卫纷纷围了上去。
文昌侯府的下人惊慌呼喊。
大胆,我们是文.....
堵住嘴,狠狠地打。顾楠冷着脸吩咐。
护卫们直接扯下一众下人们的袜子塞进嘴里。
一顿拳打脚踢下去,现场只剩下呜呜呜的哭喊声。
住手,给我住手。门外传来一声厉喝。
淮阳郡主急匆匆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一大帮子人。
顾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带人闯进我侯府的酒厂殴打我侯府下人
你眼里还有王法吗还是说你仗着自己快要成为摄政王妃了,就敢随意欺负人
淮阳郡主进门便指着顾楠一顿大骂。
顾楠双眸微眯,侯府的酒厂我竟不知,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酒厂,何时成了你家的
淮阳郡主低头理了理裙摆,缓缓走到顾楠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然后慢条斯理地从袖袋里掏出一张纸,打开在顾楠面前晃了晃,呵呵笑了。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这是宣课司才印发的大红契纸。
这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座酒厂属于我儿子谢恒。
也就是说属于文昌侯府,是我侯府的私产。
看到这儿了吗宣课司的印章都在呢。
淮阳郡主捏着契纸,抬着下巴得意地看着顾楠。
有此契纸证明,酒厂就是我谢家的。
你恶意带人窗上,打伤我酒厂的管事和伙计,违反王法。
我今日便可以去京兆府衙门告你。
顾楠望着契书,瞳孔微缩。
这不可能。
她明明在宣课司亲自办过的契纸,酒厂写的她的名字。
怎么会变成谢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