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乐瑶耐心解释着:草原帝国部族众多,但大周民族也很多,为何总是草原部族更容易生乱呢
为何你作为皇帝,每年都要巡防,而为何大周那样广阔的疆土,我父皇却从不巡防呢
拓跋野,萨其尔的恶劣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恶劣,而是一个阶层的恶劣。
手握权势之人,只会厮杀争夺,毫无爱民之心,践踏生命,湮灭人性。
试问,这样的上位者,百姓们会生出一点尊敬之心吗
试问,被这样的贵族,强权统治下的国家,百姓们会爱国吗
百姓们会将这片土地当做自己热爱的家园吗
匈奴人,迁徙的历史长达千年,为何从没有反思过,这片土地怎就如此让人人难以落地生根呢
拓跋野陷入了思考:你是说,国家社会的安定,不是单单来自于军队的强大,而是来自于民心的稳定
裴乐瑶眼神亮了亮: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一说你就懂了。
其实这一切都源于朝廷没有推行一个固定礼的框架。
如大周前期独尊墨家礼法,后期独尊儒家礼法,都是确立一个王朝礼法的方向之后,自上而下的去统治。
任何人,任何阶层都不得逾越。
拓跋野似觉醒一般,有些一直打不通的地方,此刻一瞬间就通了:
怪不得,大金朝廷亲自推动医术这一项事业,推了这么多年却毫无用处。
其核心问题还是在于,百姓们根本不信任朝廷。因为这些从前的草原贵族,将自己草原内的一切,牛羊,包括人都视为私有物。
他们想干嘛干嘛,从不将百姓当成真的百姓,只会随意的虐待与打骂,以绝对武力征服的方式去镇压一切。
所以这些普通人从心底憎恨这些贵族,也憎恨朝廷。
若不是朕镇压了叛乱,有了几分功绩在身,只怕百姓也是憎恨朕的。
他开始意识到,大金的安稳只是因为有个极其有领兵能力会打仗的皇帝在。
而不是真的天下安稳,百姓安乐,幸福洋溢的安稳。
裴乐瑶牵着他的手,语声依旧温柔:
我知道如今的大金想要彻底的安稳,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没关系的拓跋野,我会陪你一起走下去。
前十年你用武力平定草原,余生,我陪你用仁爱治国,将大金变成真正稳定而又强悍的帝国。
拓跋野揽过她的双肩靠在自己胸膛里:朕本也不愿你操心过多的。
裴乐瑶道:这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大金,这还是我们的家园。
她虽身处后宫,但朝内之事一直都是关注着的。
她深爱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一切,自己从未做到过置若罔闻。
璟儿也已经出生了,裴乐瑶思虑再三,自己也应该走出来,为拓跋野分去一些担子了。
大金元烈帝璋华二年,淳熙皇后正式走入金国朝野,鼓励皇帝施行仁政。
以仁治天下,维护百姓利益。
鼓励百姓一半游牧一半耕种,朝廷会全程维护他们的权益。
此举不断削弱贵族强权,将他们圈定在一切礼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