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秦教授也不相信世界上会有鬼。堂堂大学教授,无神论者,在事实面前,他也只能重新认识这个世界。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前教授正在台灯下搓着鸡血石手串,用湿巾小心地擦拭保养着,作为秦东大学考古系的教授,他对文物有很深的研究。这串鸡血石手串是元朝时期的文物,他年轻时,在一个村里插队,一个女孩意外从田里挖出来送给他,当时以为是别人掉落的玻璃珠子,直到从事文物研究工作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件手串的价值。
清理到最后一颗时,突然台灯熄灭,屋内一片漆黑,他正准备起身寻找手电筒去查看电箱,猛然间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窗外一个女人的身影慢慢掠过,紧接着手里的手串断裂,鸡血石的珠子一个接一个跳到地板上不断反弹滚动着,在午夜发出令人厌烦的碰撞声。黑暗中卧室的门响了,出现一个白色的人影,定睛仔细看又不见了,一阵冷风吹进来,伴随着冷风是若隐若现的脚步声和熟悉的乔麦花的香味,乔麦花的香味秦教授最近一段时间经常闻到,但始终找不到香味的来源,秦教授不禁打了个寒战。黑暗中秦教授感受到仿佛周围有静电一般,脸上的汗毛和头发都立了起来,并且通过汗毛的变化,感觉到这个放电源正在缓慢移动。
虽然已经记头大汗,但是他还是强撑着鼓起勇气,低声问道:“你是谁”黑暗中隐约间传来回答“乔翠翠”,随后便听得窸窸窣窣的声音逐渐远去,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原来是书架的方向,有书掉下来砸到了地上的铁垃圾桶,这个时侯,秦教授终于摸到了手电筒,随着灯光亮起,屋里瞬间恢复了光明,恐怖、诡异的气氛骤然消失。
靠着椅子缓了一分钟之后,秦教授拿着手电筒去查看了电闸,“老旧小区的电力系统真是麻烦,经常跳闸真影响生活”秦教授自言自语道。推上了电闸,打开了屋内所有灯光,秦教授去收拾倒塌的书架,走近书架秦教授突然心里咯噔一下,那么大的声音,他以为是书架隔板断裂掉了一层书,结果书架完好无损,只掉下来一本书,他捡起书看见封皮上赫然写着荞麦岭,顿时感觉心跳加速,急忙从兜里摸出速效救心丸吞下。
这三个字之所以让他这么震惊,是因为他最近几天一直见到这三个字。在车窗外的匆匆一瞥、在高铁的移动电视上、在学校毕业生的花名册上,甚至从睡梦中醒来耳畔也回荡着荞麦岭三个字。荞麦岭是秦教授曾经下乡插队的地方,也是秦教授年轻时侯与友人一起写过的一本书,这本书出版后一直寂寂无闻,无人问津。但是近期荞麦岭三个字以各种形式密集地出现在眼前,比如在电梯广告上、在公园小孩的涂鸦上,甚至在优秀毕业生的花名册上,这让秦教授意识到这应该是某种信号,“莫非是荞麦岭在召唤我?还是上了年纪开始怀旧?”思虑再三他决定抽空回荞麦岭一探究竟。
第二天一早,秦教授收拾好了行李就给孙女打去了电话,不一会儿孙女秦兰就开着车来到了秦教授家。“爷爷,您也考个驾照吧,我看新闻上80岁的人都能考驾照,您还不到70岁,有了驾照,万一我们不在了,您去哪里也方便”“怎么,嫌我老头子麻烦啦?”“不是,我这不是放暑假嘛,您看如果我上学了您找谁送您”秦兰笑着解释道。“今天我们去荞麦岭”“好呀好呀,我很早就想跟您一块去的您不肯,那里可留着您的青春岁月呀”“什么青春岁月,现在已经是黄土埋到脖子的老头了”秦教授笑着说。
经过几个小时的山路,爷孙二人来到了荞麦岭村。眼前的巨大变化让秦教授感慨不已,30多年过去,这个秦岭大山深处的小山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曾经的打谷场现在已经是一座道教文化广场,为什么是道教文化广场,秦教授心里有点疑惑,但也没多想。停下车,与孙女一起向前走,这片曾经养育他三年的土地,现在已经变得几乎认不出来,曾经低矮的石头、黄土房子,现在已经全部是水泥瓷砖的新房了,虽然道路也已经变成干净整洁的水泥路但道路走向和村庄布局仍未改变。路上遇见的年轻人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但是凭借容貌特征,依稀能辨认出来那是谁家的孙子。
经过一个小广场,一群老头正在玩纸牌,围观的一个老头抬头看了一眼秦教授,便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似曾相识,秦教授一眼便认出那是40多年前曾经和自已一起扶犁套车的乔有才,秦教授径直走向乔有才,一把握住乔有才的手。
“你是?”乔有才疑惑地问道。“我是秦江啊,43年前的知青,秦江,咱俩一起搭班过,你把我忘了?我记得你的名字呢,乔有才”“哦,秦江啊,我就说看着眼熟死活想不起来”。
乔有才愣了十几秒后笑着说道,布记皱纹的脸上泛着红光。回头呼唤众人,“你们看这是谁!”玩纸牌的老头们纷纷抬头,不约而通地放下手中的牌站了起来。“是秦江”,“是秦江”众人认出秦教授后围了过来。逝去的记忆如潮涌般恢复,凭借记忆秦教授一一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众人哈哈笑着应答。“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间咱们都变成了老头子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大家一起感慨道。
听见哄闹声,远处的老头老太太也从各个角落聚集过来,“呦,这是咱们村的一枝花呀,这些年吃的啥咋看着这么年轻”“年轻啥呀,老喽没法看了”一枝花害羞地说道。“这是瘦猴吗,怎么几十年不见变成了胖猴”“现在能吃饱了,想瘦可难了”瘦猴笑着回答。“这是解放吗,端个保温杯还是领导干部的气势”“哈哈哈,你真会开玩笑,穷农民一个哪是什么大老板”“哎哟荣叔,您身L还好吗”“还算可以,咱庄稼人辛苦一辈子也锻炼了一辈子”。秦教授与陆陆续续围过来的人一一相认,不断寒暄问侯着,随后大家坐在一起聊着往事,聊到尽兴处不停爆发出哄笑。
知不觉到了下午,在众人的簇拥下,秦教授来到一个大院子,曾经和十几个知青一起居住过的宿舍,现在已经是一家知青主题民宿,装修别具一格,但是居住的游客寥寥无几。多年不见的老友相聚,秦教授感觉意犹未尽。“咱们就在这住几天吧”,秦教授对孙女说。“难得您能这么开心,那就多住几天”秦兰回答道。没想到刚到第二天,就见证了一系列离奇事件,彻底颠覆了他们的世界观。第二天一早,秦教授和素女一起出门散步,路过一枝花家门口时,只见院子里乔有才、一枝花、解放等人围在一起吵吵嚷嚷,虽然声音嘈杂,但好像不是在吵架,于是便走了进去一探究竟。这一看不要紧,直接给他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