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陆春桃!给我出来!”
薄薄的木门被拍得震天响,门外是婆婆怒气冲冲的声音。
陆春桃恍惚地睁开眼。
她一身黑裙,胸佩白花,躺在大床中央。
床边,坐着一个男人。
“怎么是你……”
几秒后陆春桃反应过来,刷地从床上起身,躲到房间角落。
可休息室一共就这么大,再怎么躲,若是房门被撞开,门外的人也能一眼就看到二人。
岳之寒长腿舒展,双手交叠在身前,从容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葬礼上遇到自己的前女友,对方却是以昏迷的姿态,躺在休息室的大床上。
半年不见,她如当年一样纤细窈窕,巴掌大的小脸,五官精致,即便今天为了葬礼未施粉黛,却依然美得让人心惊。
“不开门么?”
他扬眉欣赏着陆春桃的慌乱和窘迫,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如果不是他走错休息室,此刻和陆春桃共处一室的,大概就是别的男人。
“求你,不要开门!”
陆春桃压着嗓音,声音颤抖。
她喝了两口婆婆递来的水,随后就意识模糊,恍惚间被两个男人抬走,再睁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婆婆想要在葬礼上捉奸!想毁了她!
但为何出现在这里的是岳之寒?
她来不及多想,恳求地望向他:“怎么办……不能让我婆婆看见我们在这儿……”
岳之寒起身,一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从容来到陆春桃身前。
当年分手之后,为了找她,他母亲车祸去世,从此,他便恨之入骨。
“葬礼上被发现出轨前男友,这么刺激的事,我倒想看看结局会如何。”
说着他竟朝平整的床单伸出手,就要扯乱,让人误会!
一时间陆春桃吓得呼吸停止!她的确怪不得他恨她,可如果现在被捉奸,她会被逼死!
当年被家里逼着,替妹妹嫁到吴家,陆春桃没办法才向岳之寒提出分手。
她没办法解释,只说了一句自己不喜欢他了,可那时两人早已谈婚论嫁,岳之寒的母亲也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后来她车祸去世,陆春桃想去参加葬礼,却被岳之寒拦在门外,不客气地让她滚……
“求你了!”情急之下陆春桃伸手,双手用力抓住岳之寒的手。
肌肤相贴,两人动作都僵住。
陆春桃心跳愈发剧烈,她不敢看岳之寒眼底是否有厌恶闪过,但坚持着没有松手。
“求我?”
手腕被反过来攥住,随后岳之寒倾身,凑近了陆春桃。
她嗅到熟悉的古龙水味,没忍住用力吸了口气。
她还怀念这个味道。
“求人,是不是要有求人的态度?”
两人间距离愈发近,几乎能交换呼吸,陆春桃闭了闭眼,颤着声音:“想让我做什么都行。”
不管岳之寒提出什么条件,她都要答应。
吴川棋和吴家其他人不一样,他是个好人。
新婚夜里他无奈看着自己动弹不得的双腿,向陆春桃苦笑道歉:“结婚的事的确由不得我,害了你。”
后来,他也没碰过陆春桃,结婚半年,只要是清醒的时刻他都会维护她,不让她被吴家人欺负。
她不能让他死了,还要背负妻子葬礼上出轨的名声。
下一刻她柔软唇瓣被拇指按住,头顶响起岳之寒的轻笑:“什么都行?才半年多不见,就变得这么轻浮。”
陆春桃心底被猛地刺了一下,难受的眼圈酸胀。
眼看着门外声响越来越大,婆婆像是要把那扇门砸碎,她急得要命,膝盖一软,就要给岳之寒跪下!
他厌恶她,怎么可能碰她?
但下一刻下巴被用力掐住,她被抵在墙上。
岳之寒眸色晦暗地盯着她,一字一顿:“记着,欠我一次。”
原本锁住的窗,被他用力掰断锁扣,窗子推开,下面是柔软的草地。
“跳下去,我拉着你。”他语气里没什么情绪。
这里是二楼,并不高,陆春桃来不及多想,立刻跨到窗沿上,手腕被岳之寒牢牢捉住。
衬衫下透出他结实的肌肉轮廓,像当年一样,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他一手拎着她,慢慢将她放低,直到他半个身子都俯到窗外。
脚下和地面的距离近了,他才松开手。
陆春桃落在柔软草地上,并未受伤,她急忙抬头想向他道谢,可他却已经抽身,随后,窗子被关上。
她只能转过身去,迅速离开。
隔着玻璃窗,岳之寒沉沉眼眸落在她身上,直到她身影消失,才慢悠悠地回到房门口,将门打开。
“你——陆春桃呢?”
吴母气势汹汹地带了好几个人,见到开门的是岳之寒,愣了一下,随后往屋子里看去。
大床整齐,看起来什么都没发生,房间里也只有岳之寒一个人。
“你是不是问错人了?”
岳之寒语气低沉,显然很是不满,脸色一沉下来身上气势就格外骇人,惊得吴母急忙后退。
“我,我只是来找我儿媳妇!听说她偷男人,所以……”
“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为好,你有证据吗?”岳之寒语气逐渐变得不耐烦,“葬礼上你这么着急污蔑儿媳,是想抹黑你儿子的名誉?”
“我没那个意思!”吴母急忙解释,看向周围几个吴家亲戚,一脸尴尬。
岳之寒语气冰冷:“儿子去世竟一点都不难过,这种事,也只有在你们吴家能见到。”
“不是的!我,我只是担心儿媳会太伤心,冲动做傻事,打扰了岳总!”
吴母尴尬后退,姿态瑟缩:“还希望岳总忘记这事……”
若是传出去,她的名声不用要了!
砰地将房门关上,岳之寒脸色愈发冷冽。
拜金的女人,为了钱嫁到吴家,过得却这么差,这就是她想要的么?
去洗手间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陆春桃才回到举办葬礼的大厅。
才走过来,小叔子吴川文就来到她身边,腔调流里流气:“嫂子去哪了?怎么胸花都不见了?”
陆春桃低头,这才发觉自己胸前佩的白花不知何时掉落,肯定是落在岳之寒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