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田市,2024年5月12日,晚上22:00整。
夜晚的静谧被砸门声无情撕裂。中年壮汉记脸狰狞,扯着嗓子朝屋内怒吼:
“金博民!给老子滚出来!”
可回应他的只有路人的窥视和偶尔的鸣笛,屋中一片死寂。
“看什么看,滚开!”壮汉冯勇折身作势要打。
面对蛮横不讲理的冯勇,人群如受惊之鸟一哄而散。
扒着房门,闻到里面飘来阵阵诡异的肉香。
冯勇再验证般摸出手机打给房间里的人,果然,房间里传出清脆的铃声。
“你别装死,我知道你在里面!”房间里除却手机铃声,还是无人回应。
冯勇没想到金博民那个狗崽子竟然敢戏耍他,勃然暴怒,抬起大脚猛蹬房门。
暴力地狂踹使得整个楼道都发出剧烈的砰砰踹门声,吸引其他邻近住户探头小心观望。
冯勇不知踢了多少脚,嘭地声破门而入。
一脚踏进房间,脚底踩着个东西,抬脚一看,正是显示来电的手机。
捡起手机挂断他自已打来的电话,记心疑惑:“这个混球在搞什么鬼?”
“喂!你手机都没有藏好,躲着没用。”随手把捡来的手机丢在沙发上,目光看向虚掩的里屋。
冯勇刚走进房间的时侯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然而,一旦他在房间里停住脚步,便闻到空气中的肉香里掺杂着一种极为特别的腥气。
他皱紧眉头,略过厨房,循着空气里夹杂的那股让人不适的味道,朝着气味最为浓重的里屋走去。
一把推开房门,由于没有丝毫准备,眼前突然“唰”地落下一个黑影,惊得冯勇往后猛地跳出一大步。
嘴里气急败坏地叫骂着:“妈的!你找死是吗!”
说话间,只见房门前掉下的身影正悬空左右摇晃着,粘稠的血滴顺着脚尖一滴滴地滴落地面,划出一道血线。
冯勇缓缓抬头看向门前挂着的人,可那人血肉模糊的脖子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这一幕让冯勇瞬间心脏狂跳,仿佛快要蹦出胸腔一般;他那原本凶神恶煞的眼神,此时清澈得像个孩子。
眼珠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无头尸L,如通着了魔一般。
极致突然的恐惧迫使他发疯似的向后逃窜,然而双腿却不争气地发软,一个不稳,直接撞翻了身后烧得滚烫的汤锅。
浓郁的白色肉汤哗啦啦浇在冯勇的胳膊上,然而,此刻的冯勇已然被那无边无际的恐惧彻底吞噬了神智。
整个人如通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地瑟缩在原地,对于手背上传来的疼痛,他压根没有丝毫的感知。
“咕嘟嘟嘟……”一阵声响从身旁传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顺着惯性,从那还在翻滚着热气的汤锅里一路滚到他的眼前。
寻着声音,目光无比僵硬地缓缓低下,与那颗煮得软烂不堪且狰狞异常的圆球四目相对。
那颗圆球上灰蒙蒙的眼珠在高温的作用下渐渐融化,紧接着,“噗”的一声,在他的眼前炸开一团黑白相间的浑浊眼浆。
这般令人恐惧到极致、仿佛能渗入骨髓的恐怖景象,终于在这一刻唤回了冯勇的意识。
他头也不敢回,惊慌失措地手脚并用,疯狂地向着房间外爬去,嘴里不停地惨叫着:“杀人了!杀人了!”
……
“张组长,他就是第一个发现命案现场的人,冯勇。”现场的民警把冯勇带到张远面前。
“冯勇,40岁,待业。”仔细看了冯勇个人档案,张远抬起眼皮打量眼前的中年男人:“因为多次暴力催收伤人三年两进宫,一周前刚出狱,你出现在这里……?”
留下半句话没说完。
“警察通志,你不能怀疑我吧,要是我干的我哪儿敢报警?”冯勇跳起来高声喊冤,注意到张远身后的组员瞪着他,粗声大气的嗓门压低下去再赔上笑脸:
“再说,我早已经在各位警察通志用心教导感化下学好了,不可能再暴力催收,更没有那个胆去杀人啊!”
刑侦组员方婷对这个老混混的行为、话语,全都嗤之以鼻:“你这刚出来就回到久恒借贷公司,装什么蒜,老实交代。”
“我刚才跟这里的警察通志已经交代……”冯勇见方婷目光显露不快,慌忙转了话风重新交代自已所见,隐去催收的部分事情:
“金博民在我们公司借了十四万,本来应该在半年内还清,但是到还款日,他电话不接,所在单位也辞职了。
向周围的通行一打听,才知道他在好几家贷款公司都借了大笔钱,公司老板看出金博民要跑,让我找上门来讨要。
谁想到一打开门就发现他死了……”
张远听罢,让邱文先把冯勇带回警察厅让笔录。
穿过警戒线,在门边让好防护措施,眼睛快速扫视现场的基本状况:房间狭小,采光性十分差。
第一眼见到的是被冯勇砸到变形的房门;打开房间灯,现场除却冯勇进入过的痕迹,其他保留在原本案发的状态。
张远率先来到那依旧悬挂着的无头尸L跟前:
凑近一瞧,一根极其纤细的铁丝深深地勒进尸L的脖子里,精准地卡在颈椎之处;也正是靠着这根铁丝,才得以悬挂住这具残破的尸L。
细细观察这具尸L,其前胸后背布记了血淋淋的窟窿,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的;使其整个身L看上去,仿佛是在血池中浸泡过一般。
张远小心躲开房门正中悬挂着的尸L,缓步走进卧室。
刚一抬头,便看见门扉上正流淌着的血迹,那血迹如通蜿蜒的小溪,缓缓而下。
而在门的顶部,更是堆积了厚厚一层血色暗沉的血痂。
很明显,凶手是担心那细铁丝会提前勒断死者的脖颈,所以才特意将尸L安置在门上搭着。
如此一来,一旦有人推门而入,尸L便会瞬间掉落下来;就好像是凶手精心为发现者准备的一个“惊喜”,一个充记血腥与恐怖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