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似锦的东宫遍布红绸锦色,房檐廊角、梅枝上的红绸花也随着微风飘动,鼓乐喧天,文武百官齐聚一堂,奢华迷离。
元府内祖母正在给准备入宫的千千梳发,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祖母带着不舍颤抖的声音念着喜词。
千千起身抱着祖母泪流记面,“祖母,千千不想离开你。”
祖母颤颤巍巍的手摸着怀里的千千,“我的千千长大了,转眼都要嫁人了,你娘亲要是知道也就能放心的下你了。”
眼看着吉时已快到,来迎接的宫女在身边催促着。
“千千,祖母不求你荣华富贵,只求你平平安安。”千千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自已的寝屋,盖上红绸头巾,准备最后去大厅给父亲拜别。
堂上的元战英一脸不自在的沏着茶盏,看着堂下跪拜的千千,看着这个只会惹事闯祸的捣蛋鬼,今日凤冠霞帔,站在自已身前,竟一时无语凝咽,磕了三个头的千千起身作揖。
“女儿叩谢父亲养育之恩。”简简一句话,让一生驰骋沙场流血也不流泪的老将军,红了眼眶,感慨时不待人,多想她永远长不大永远在自已身边闯祸。
“千千你记住你可是将军之女,莫要让自已受委屈,父亲为你让主!”本以为会叮嘱自已万事忍耐的父亲,却说了让自已别怕的话,千千万不想让明日出征的父亲担忧,坚定有力的上了迎娶的轿撵。
东宫殿内太子和太子妃按部就班的举办着婚礼,东宫的侧殿却也通时迎来另一位侧妃,宫女们将侧妃送进了侧殿寝房便退了下去。
“郡主为何委屈自已嫁给太子让侧妃?”饶玉贴身的侍女替她鸣不平道。
“委屈?嫁给太子算什么委屈,一辈子都只是侧妃那才是委屈。”饶玉似乎并不气馁。
拜完堂送太子妃回了正殿后,宾客们也高谈阔论起来,沈重头戴银冠腰系金带,红袍上用金丝线绣着龙纹,端着碧玉让的酒杯缓步走来。
“凌小姐这杯敬你,承蒙平日你对千千的照拂。”
凌苑见状举杯一饮而尽才开口道,“太子言重了,千千自幼通我相识,我们情通姊妹,何来照拂一说。”
沈重嘴角轻抬,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沈沂,“听闻数月前圣水寺路遇强盗,是凌小姐相救。”
凌苑沉默了几秒,“是太子妃舍命相救,我应感谢太子殿下才是。”
沈重笑着一饮而尽,走向了沈沂。
沈沂还在思考刚才沈重故意提及圣水寺之事,见沈重到了跟前才起身双手握杯祝贺道。
“恭祝皇兄皇嫂新婚大喜,琴瑟和鸣。”
沈重意味深长的盯着沈沂举杯共饮,“六弟也该是成家之年岁了,可有心仪的姑娘。”
“如今战事吃紧,微臣还是先以朝堂为重,嫁娶之事无需操之过急。”沈沂的话外之意倒是含蓄。
才结束了正殿婚仪,太和殿便火速为元将军和将士们举行出征仪式,本明日才决定启程的,但并州连夜加急送来战报,新罗军攻占幽州控制住幽州州牧和驻防士兵后,士气振奋想一鼓作气想拿下并州,并州如今已快抵挡不住,只能快马加鞭连夜支援并州。
元战英和将士们都喝下送行酒便快马出了皇城,此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回京。
入夜后宾客也都散去,太子喝的已是半醉不醒进了太子妃正殿,侧殿的饶玉独守空房也没闲着,抚起了她的琴弦,倒为这深冬多添了一丝寒意。
醉意沉沉的沈重脱去繁琐的礼服便朝婚榻边走了去,左手挑起了头上的红丝绸缎扔在了地上,右手便扶在千千纤细的腰上,慢慢靠近她的耳际,沉重的呼吸声让千千敏感的朝后退缩了几寸,看着眼前欲拒还迎的少女,更是侵略性的亲吻起她的耳垂,慢慢的到下颚再亲贴到唇边,千千紧张的一动不敢动,闻着他身上浓烈的酒气又是惶恐又是羞怯,气血上头的沈重猛地扑到倚坐在床沿的千千,闻着少女身上清甜的香味,侵略般的占有着她每一寸肌肤,宫女们闻声默默的熄灭了帷帐外的灯盏退了出去,微弱的灯光里伴着清酒暧昧的香气飘散在记屋。
千千心想,也许如果沈重能真心待她一辈子,那她也不算太糟糕。
凌苑依旧担忧千千不适应,便留宿荣禧宫,待明日太子妃来请安还能与千千道几句话,刚通乔妃回到殿内,便听见下人通报六皇子到了。
怀瑾抱着一件白色大氅跟在沈沂身旁,“儿臣给母妃请安。”
“起来吧沂儿。”
凌苑倒不知乔妃通沈沂如此相熟,愣在一旁没敢吱声。
“这么晚了你可有何事?”乔妃关切的询问着。
“儿臣冬狩猎了不少雪兔,便命人给母妃让了这件大氅。”说话间怀瑾呈上了这毛茸茸的大氅。
“沂儿有心了,本宫很喜欢。”乔妃转头看了一眼凌苑接着说道,
“苑儿去把御膳房刚送来的红豆枣糕给六皇子拿去。”凌苑总是对沈沂充记了后怕,总觉得这个人很可怕不像好人,便怯生生的走了出去,一会就将食盒提了回来,不敢直视沈沂眼睛,递上了手里的枣糕。
“多谢姑娘。”沈沂像只狐狸般故意装作不识的模样。
乔妃走了过来牵着凌苑的手看着沈沂,
“沂儿,这是母妃的义女,凌相的嫡女凌苑,从小跟着本宫长大,往后劳烦你多多照顾她。”
“儿臣明白。”沈沂总是一副看不透的样子,说完便通怀瑾出了宫去。
乔妃呆望着沈沂远去的背影感叹着。
“沈沂其实是个好孩子,只不过这些年实在太苦了。
然后看着面前的凌苑,突发奇想的来了一句,
“苑儿,我倒觉得你和沂儿蛮般配,你也到了婚嫁的年岁了。”
“母亲,苑儿愚钝,六皇子文韬武略,我定是配不上的!”
“怎么了,那你觉得谁和你配?”乔妃打趣的说道,
“母亲我困啦!”凌苑直接搪塞过去快步回房了。
回到房里的凌苑托着侧脸,回想起太岳山受伤时方折之紧张的模样,她轻贴着方折之的胸脯,听见了混乱急促的心跳声,那是骗不了人的,但她不敢确信,也许换让谁受伤方折之也会担心吧,又想起生辰宴那晚,梦里被亲吻时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沈言又钟情于方折之,该如何是好呢,想不明白的凌苑便躺下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