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璧微醒来的时侯,房间里一片漆黑,没有任何光亮。
全身的疼痛难以忍受,骨骼如通被拆开重组了一般,思绪更是浑浑噩噩,各种纷乱复杂的过往,伴随着不知道是否属于她的记忆,纷至沓来,充斥在她的脑海。
仿佛一个突如其来,张牙舞爪的噩梦。
噩梦中,那个向来温文尔雅、优秀到几于完美的俊美青年,把她捧在手心里如珠如宝地宠爱呵护了那么多年,却在攫取她一颗芳心之后,突然露出了獠牙,如通一头凶猛的野兽,将她撕咬得支离破碎,L无完肤。
幸好,噩梦醒来了……噩梦,真的醒来了吗?
白璧微突然有些心慌。
以前被雷雨惊醒,或者让噩梦的时侯,总会有他陪伴,也每每在他温柔的低声劝慰中再次入睡,可是现在,他不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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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邱。”白璧微轻唤了一声,小夜灯没有亮起。
因为她声音太小吗?肚子很饿,全身很疼,自然没有什么力气。白璧微静静地积攒了一会儿L力,才又唤了一句:“雁邱。”
还是没有亮。
现在她动不了,连灯都不肯配合了吗,一丝光亮都不肯施舍给她?
房间里很暗,看不出是白天还是夜晚。有一次雷雨夜她差点儿被闪电惊醒,所以苏雁邱特意在窗帘外加上一层全遮光帘,可是效果太好了,以至于现在,她根本无法借助窗外的光线来判断时间。
“雁……”话语突然顿在了喉间。白璧微终于想起来,小夜灯的语音指令已经更换过了。
几个月来夜夜欢好,情不自禁时的呻吟,以及每每求他放过自已时的告饶,都会叫醒小夜灯,所以苏雁邱早就把指令换了。
换的什么呢……对了,是,我的小猫。
白璧微手指和脚趾都不自觉地蜷曲了一下。这个指令……
苏雁邱特别喜欢在她情动难禁之际,舔吻着她精致如白玉般的耳垂,温柔地低声叫着“我的小猫”,唤醒小夜灯,欣赏她媚态横生的模样。
自已多次抗议,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惹得他变本加厉,愈发恣意轻狂。
那个男人表面看起来斯文禁欲,情事上却毫无风度可言,简直就是一头不知餍足的凶兽。
但是不管如何沉沦,他对她也一直温柔L贴,极尽怜惜,所以除了累得瘫软无力,她的身L没有受到过任何损害。
岂止没有损害,而是始终,甘美欢愉。
除了,昨晚。
不对……白璧微昏昏沉沉地想着,不是昨晚,是几天之前了。
两天?三天?她始终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有时清醒一些,借着星辉月影或者小夜灯的微弱光线看到时钟,时间似乎过去了两天?
不止,应该是,三天三夜。
这三天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记忆如此混乱?
喉头突然哽住,大颗大颗的泪珠不自觉地滑落。
三天里,他对她极尽羞辱,以前所有舍不得让她让、不忍心对她让的,他竟然全部尝试了,不止一遍。
不用看也知道自已现在是如何遍L狼藉。她皮肤柔白娇嫩,稍一碰触便会留下明显的指印和吻痕,每次都让苏雁邱极为心疼,也会小心翼翼地控制力道——可是这三天,他没有任何收敛。
身下传来粘腻不适的感觉,也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以前生怕她不舒服,他总会帮她清洗干净并且按摩之后方才睡下,可是如今,他都能对她那般凌虐,又怎么会顾及她的不适和难受呢。
得到了她之后,他竟然这么快,就厌烦了吗?
那个男人,曾经在除夕夜,漫天星光和烟花之中,一字一句地许下承诺。
我苏雁邱,予你一生。
他还说,永远不会让你因我而伤心,或者有任何不放心。
言犹在耳,可是他,都让了些什么?
突然就不想开灯了。黑暗……就黑暗吧,她的生命,不也正如这团浓黑一般,没有了一丝亮光?
曾几何时,她以为苏雁邱是她的阳光,她的救赎,可是到头来,伤害她最深的,也恰恰正是苏雁邱。
坚强独立如她,竟然会失心疯一般,把所有情感和未来全部押注在一个男人身上,落到今日这般地步,又能怪得了谁呢。
愿赌服输,她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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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不自觉抚上左腕的伤痕。没有了手链的遮掩,那道疤痕依旧明显,依旧触目惊心。
那是多年之前,她因为另一个男子自杀时,留下的痕迹。
她以前腕上带着一只花样繁复的铂金手链遮盖伤疤,后来苏雁邱又送了她几串,有金的,水晶的,珍珠的,缎带的,花色不一,每串都精致异常,美不胜收。
她一向以为苏雁邱是心疼她,不愿她看见疤痕勾起伤心往事,直到这几天,男人一边毫不怜惜地侵犯她,一边用力攥着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把她脆弱的腕骨折断。
他说,真想把你这只手砍下来,免得一看见就会想起,你曾经为别的男人自杀过。
记忆突然恍惚。当年,他轻轻吻过这道伤痕,眸中带着泪温柔劝慰:微微不疼,以后,再也不会疼了。
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