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北二字让楼兰瞬间顿住,声色也有些变冷:“你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思绪有些飘散,江婉声音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不确定,但是我想知道。”
楼兰嗯了一声,再抬头,屋子里已经没了刚刚那抹水蓝色身影。
江婉踏上马车正要回府,突然瞥到不远处的望月楼一抹绛蓝色身影,要上马车的动作顿了顿,江婉放弃了回府的想法。
望月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唱曲的弹琵琶的,达官贵人都聚在这里。
江婉带着瑶草一进去,就有小二来吆喝着问:“姑娘要吃点什么?”
汴京向来民风开放,少女妇人也可出门酒楼吃饭。
瑶草给了小二一锭银子,微微压低声音:“楼上天字间,我们姑娘喜静。”
小二了然,忙点头,这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忙道:“姑娘跟我来,我们这呀不常有客人要天字间,所以天字间一直留着呢,今天才来一位和您一样的...”突然似乎察觉到自已话多,小二忙收住了口,讨好一笑。
江婉却知道他说的是谁,是陆侯,陆祁安。
天字间一共也没有几间房,在三楼,没有曲儿也没有歌舞,更像是一间安安静静的茶室。
江婉点了几碟小菜,要了一壶清茶,路过那扇刻着翠竹的门,依稀还能看到那抹绛蓝色身影坐在桌前。
江婉犹豫了片刻,一直听着隔壁的动静,她一定要见到陆侯。
可是她又没有底,传闻陆祁安性情冷淡,在朝也不怎么与人交谈,对于这个只听说过却没见过几面的人,江婉实在有些难以拿主意。
她见到陆祁安一共也就两次,一次是父亲的寿宴,陆祁安坐在戏台下,偶尔侧头与父亲说了几句话,再无其他,她在父亲寿宴上一舞,名动京城,可是下了台在祝酒时,却发现陆祁安只是低头品茶,眼角余光都没有她。
后来更是从二哥哥那里得知陆祁安喜静,性子冷淡,不喜与人交谈。
第二次是在二哥哥进金鸣书院读书的那日,江婉随着母亲去送行,马车行驶到书院门口,她坐在马车里掀起车帘和二哥哥告别,突然看到二哥哥拱手行礼,陆祁安一身山青色,眉目疏淡,衣摆如流云,手中拢着一卷书,远远望去,如通清冷矜贵的世家公子。看向马车的眼神漠然,只是向二哥哥微微点头示意。
二哥哥江临提起陆祁安,记口都是赞叹不已,陆祁安是陆老侯爷老年得子,诺大的侯爷府还只有陆祁安一位嫡子,年纪明明和二哥哥一般大,辈分却不小,二哥哥他们平时见了陆侯爷也得恭恭敬敬行礼,加上陆祁安性子冷淡,小一辈的都怕他,谁见了他都规规矩矩,如今虽然是继承了侯爵,可是手里却握着圣上的羽林卫之权。
但她与陆祁安实在算不上熟识。
听着隔壁的门似乎开了,江婉忙起身,推开门,正好看到那抹绛蓝色衣角。
江婉开口唤道:“陆侯请留步。”
前面的人脚步微微一顿,陆祁安慢慢转过身,看到面前的人,目光淡淡扫过,眸色淡漠的看着江婉。
江婉行礼,略一迟疑,还是强装镇定的开口:“见过陆侯爷,小女江国公府,行三,江婉”
陆祁安也不言语,静静地看着她。
江婉一时摸不准陆祁安现在的心理状态,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开口。
陆祁安等了片刻,看着眼前的小女娘强装镇定的样子,淡漠的神色微微有些变化,他抬起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江婉抬眼,似乎得到了回应有些勇气,再次行礼开口道:“侯爷一定知道不久后要出征西陵的事,这次我父亲和贤王都会通行,还望侯爷能助我父亲平安。”
陆祁安似乎没有料到面前的女娘开口竟是为这个事情,还说得这么直白。默然半晌,轻启薄唇:“你为何觉得我会助你父亲?”
江婉上前一步,微微压低声音,眼睛直视着面前的人:“江婉救父心切,说句大逆不道之言,圣上此次派兵西陵本就是无稽之谈,西陵地处漠北,多年无人来犯,何必此时派兵征战?”
陆祁安盯了片刻,目光看不出什么情绪:“江三姑娘,真是大逆不道之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