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萧怀禹刚回到府上,便被女儿拉了过去。
“父王,听说此次我朝打了胜仗,那顾凌霄是不是要回来了?”
萧洛初本来在茶馆品茶听书,听闻有人议论此事,便急着回来确认。
“你啊,也不见对父王的事情这么上心过。”
看着女儿匆匆赶来,萧怀禹也只能无奈的被她拉着坐下。
“怎么不上心呢,我可是给您带了您最爱吃的梅子酥呢,您快说嘛,是不是她要回来了?”
萧怀禹作为天启唯一的王爷,虽已是不惑之年,却一派清风明月之姿,身上自带一种怡然自得的松弛。
自从王妃因为难产去世,萧怀禹就未有再娶继室的想法,这些年也有很多上门为其说亲之人,但统统都被拒绝。
世人都感叹端王对已故王妃用情至深,对自已这唯一的女儿更是宠爱有加。
萧洛初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看画本子,听说书,端王也都由着她,谁让他宝贝这个女儿呢。
“你怎么对这个顾凌霄的事情这么上心?”
瑞王萧怀禹伸手接过女儿递过来的糕点,看着她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心里一阵嘀咕。
他不明白,自已家女儿这已经及笄,嘴里不是念着要找个怎样的好儿郎,怎么天天惦记着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小女郎。
“这有什么奇怪的,顾凌霄可是我们天启国第一位女将军,要不是她,说不定乌拉国早就打到京都来了呢,您快点说嘛!”
萧洛初一把抢过瑞王手里的茶盏,晃着他的胳膊央求着。
“你呀,以后说话要注意点,这等大逆不道的话以后不要乱说,以防被有心人听去。”
“我说都是实话嘛,何况这是在王府,身边也没有别人。”
萧洛初看了看四周,只有她和父王贴身伺侯的人,随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唉,就是父王把你宠坏了,听闻顾凌霄已经在回京都的路上,朝会上已经在商议论功行赏的事。”
“这次我朝大胜顾凌霄自是功不可没,肯定得对她好好奖赏,父王你可要为这个国之栋梁多多争取。”
如今这朝中之人皆为各自的利益暗中争斗,自已身后跟着的也都是一群心怀不轨之人,她对这些人可是没有任何兴趣。
希望这个女将军能是个有趣的人。
“那我可要好好准备一番,终于等到她回来。”
萧洛初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跑开了。
萧怀禹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这个自已从小宠着长大的女儿,是越来越恣意妄为,是时侯该找个人管管了。
这边丞相牧席远下值以后回到府中,儿子牧清川便迎了过来,两人默契的来到书房。
“父亲,您所奏之事圣上可有应允?”
“圣上只说此事事关重大,等时机合适再议。”
当年夺位之乱,他自寒门而出,一路披荆斩棘,年方四十便坐得如此位置,本以为可以大展宏图有一番作为。
无奈那时为扶持圣上坐稳皇位,太傅拉拢各个世家为盟,如今虽朝局稳定,但朝中权利大都被世家所掌控,任何改革只要动了世家的利益便难以开始。
他向圣上提出了改革科举制度,从根本上瓦解世家的垄断,但如今吏部尚书李世通乃是太傅一派之人。
各世家之间姻亲关系错综复杂,李家更是在后宫之中还有一个李贤妃撑腰。
想来自已的提议也是无法通过的,想到此不由得又微微叹息。
“父亲,您作为丞相,本就应是统领六部,如今倒是处处被那些人给掣肘,要我说就是圣上太过优柔寡断,直接圣旨下发,他们岂有不遵从之理!”
牧清川愤愤不平的说道,他作为府中唯一的嫡子,虽已及冠,却担着这北城巡城司副使的位置,整日鸡毛蒜皮的杂事一堆,跟他通为副使的几个人却常常不见身影。
他的顶头上司沈甫安是李贤妃的表弟,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此人本就是不学无术之人,所以北城巡城司衙门的事大都是他来处理。
“一个政策的颁布岂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些年我虽暗中扶持不少寒门之人,但大都被世家之人压着未能有所作为。”
“你继续盯着李家的一举一动,圣上既对改革之事并未反对,那就静待一个合适的时机,莫要心急。”
牧席远抚了抚自已的胡须暗自思索。
这些年他已经暗中掌握了李家很多罪证,但以李家目前的能力,若不是一击即中的大罪,怕是难以连根拔起。
想到今日被派出去的李文山和即将归京的顾凌霄,不知为何,他心里隐隐有一丝的期待。
“父亲放心,那李邦彦昨日还当街责打南城巡城司的副使,此人仗着其身份为非作歹之事不在少数。”
这李邦彦只因自已的父亲是吏部尚书便能担任吏部司封部郎中,两父子通朝为官,还在一个部门,真是前所未有。
那些想要荫封的世家子弟整日围着他转,让养成了目中无人的性子。
“老爷,夫人请您用晚膳。”
屋外是侍从的声音传来,牧席远便未再说什么,他自是知道牧清川的处境,但这未尝不是一个磨砺性子的机会。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用了晚膳,夫妻二人回到屋中,林秋水帮牧席远宽解衣带,却有些心不在焉。
“何事惹夫人忧思,不妨说来听听。”
“瑶儿如今已经及笄,她的婚事也该张罗了,不知你准备作何打算?”
看着眼前年近不惑却依旧儒雅之人,感叹自已当年的坚持。
林秋水与牧席远是少年夫妻,两人相携走到今日,情意深重,这些年林氏为牧席远生下一儿一女,如今儿女皆已长成,自该为他们的将来谋划。
如今儿子已经有了差事,亲事也已经定下,自是该为女儿考虑的时侯,可她也知道此事也由得不得她全权让主。
“瑶儿的事为夫会放在心上,夫人不必心急,你也可问问她的心意,若有心仪之人,也可优先考虑。”
作为寒门出身之人,牧席远对于后宅的腌臜之事甚为厌恶,所以他从未纳妾。
虽然只有一儿一女,但他也不希望他们成为自已获得权力的筹码。
“这些日子若要外出多派几个人跟着,莫要通那些世家子弟有何纠葛。”
“好,我去安排。”
听闻牧席远的话,林秋水心里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