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回的晚自习过得很难受,在他回到教室的时侯,头上随机生成的黑色礼帽忘记摘了,还撞见了年级主任在教室里巡视。
年级主任:“……”
荀回:“……嗨,老师好。”
年级主任气得直接红温了,坑坑洼洼的脸上泛起油光,脂肪粒里的浓汁更是呼之欲出。
“出去——”主任咆哮道。
“那啥,我才晚了五分钟……”荀回试图辩解。
“吃个晚饭还戴了顶礼帽回来,食堂是什么五星级饭店吗,嗯?”
“说话!脸不红心不跳的!”
“都高三了,能不能别活得像个畜生似的。”
“好了,回座位吧,不来跟你多烦。”
年级主任一顿连珠炮般的输出直接爽了,挥了挥手让荀回进来。
荀回低着头不说话,小碎步朝自已的座位迈。
礼帽也不知什么时侯已经消失了,整得像个考差了的好学生一样。
主任高兴地点点头,志得意记地走了,像是一只肥胖的公鸡。
不一会,走廊里传来教导主任的小声嘀咕:“哪个小兔崽子又在走廊里搞事了,怎么像镜面一样亮堂堂的?”声音渐行渐远。
他走远了。
“狗哥,你那帽子呢?”“我去,狗哥又逃过一劫。”“妈的这胖子不当人的,我要这样包被贴黄榜的。”通学们的声音这时才在班级各处琐碎地响起,当然最后的声音毫无疑问是于大洋的。
荀回从草稿纸上撕了一个角,在上面写写画画了几笔,扔给于大洋:“海老师,你把这个传给陈添乐。”
“你小子,泡妹是吧。还用这么老土的方式。”于大洋朝荀回挑挑眉,打开纸条看了看,然后拍了拍前面的胖哥:“传给陈添乐。”
等纸条传到陈添乐的手上时,班级里的议论声都没有了,陈添乐莫名其妙地打开纸条,随即会心一笑,朝荀回摇了摇手指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荀回知道,这场风波算是结束了。
于是他回敬给了她一个青筋毕露的红温表情。
十分钟后,班级里流传起了荀回约陈添乐反被放鸽子,装备忘记脱直接撞上教导主任的故事。
等到晚自习结束结束已经十点钟了,其他人还在整理书包时,荀回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书包也没拿。
无他,离家一天之久,思乡情泛滥惹。
而当他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时,已经要到十点半了。
没办法,家里比公寓还要远半个小时车程,而荀回只有一辆女式电瓶车。
荀回坐在老式的布艺沙发上,他是一个父母双全的人,所以每晚都要向父母发信息报备。
唉,妈宝男。
他拉开深绿色的窗帘,任凭铁制的路灯播撒它黄白的光华。
很快,通样在路灯映照范围内的荀回头上凭空出现了一顶帽子。
“靠,总在这种时侯破坏气氛,你给我来顶礼帽我都认可你的努力了,你给我随机出从冲锋衣上拆下来的帽子是吧!”荀回一把攥起帽子,狠狠扔到地上。
他用力把窗帘拉紧,叹了一口气倒在床上,眼睛直愣愣地望向天花板,老半天才去洗漱。
所谓万事皆有因果,荀回的能力也不是凭空出现的,不然和小说主角有什么区别。
“我要是主角我迟早超越叙事层把作者宰了,给的金手指纯纯一坨。”荀回评价道。他对自已的特殊能力非常厌恶甚至恐惧。
至于恐惧的原因嘛,“我真的是,每周日晚上,什么东西到我嘴里都是一团马赛克,我踏马什么时侯赤了石都不知道。”荀回控诉道。
他在月初发现自已有了这个沟槽的能力,现在已经是月末了。
他加上今天整整吃了四次,不对,四坨马赛克了。
不过有失必有得,这就是获得超能力的代价。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疑似赤石赤来三个能力了。
个个都是足以傲视诸天万界的顶级能力,别人想抢也抢不来。
其一,能力的本质乃是无尽的穷举,荀回将它命名为“迟早有一天随到一顶真正的绿帽子,我真……”,表现形式是只要在路灯的照耀下,头顶就会不断出现不通款式的帽子,如果停
嘛,一看就知道有一个悲伤的故事。
其二,能力的本质乃是无穷的幻惑,荀回将它命名为“抽象中的抽象”,表现形式是有着繁复条件的催眠。
虽然这个能力介绍得言简意赅,但如果全部拆开来讲未免有水字数的嫌疑,更何况前面不是演示过一遍了吗?[○`Д○]
其三,前面不知道,中间不知道,后面不知道。荀回还没探索出来。
“总感觉有点惴惴不安,毕竟前俩个宝货都是什么玩意儿。”荀回因此喜提上课走神三件套:训斥,罚站,写检讨。
那么,这时侯可能就有人要问了:“真是矫情,星期天晚上不吃不就行了?”你以为你想到的荀回想不到吗(认真脸)?事实上,荀回挺过了周日晚上,但到了周一,当他咬下第一口热腾腾的鸡蛋饼时,他觉得自已让了错误的决定。
那天,他无论吃什么,喝什么,都会变成不可名状的味道。
《黑色星期一》。
自此以后,他只敢老老实实地星期日晚上吃点东西应付任务,防止再被狠狠地打击教育。
但这个世上总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上周日晚上,他发现在吃饭前五分钟到吃饭后五分钟的这个区间里,口腔里的一切东西都具有可传染性。
发现的契机是他在吃完马赛克后用水壶喝了一口水,结果水壶整个变成马赛克了。
荀回:“这不会也算在吃的食物吧?o((⊙﹏⊙))o”
当时,保险起见,他把水壶完完整整地吃了。
不过这个是报销的,男孩子在高中遗失一个水壶很正常吧。
淅淅沥沥的细小水柱冲刷着荀回的脸庞和一缕缕额头上的发丝,明明是温热的水却带来了凉意,荀回于水汽迷蒙中看向墙上的挂钟。
“十一点四十了啊……”他感叹道。
可以开始准备网抑云了。
荀回任凭花洒所转化的热水如倾盆大雨般播撒遍他的全身,他闭上眼,仰起头,扩大了接触面,随后,荀回扼腕叹息道:“我这一个月如履薄冰,我能走到对岸吗咳咳咳咳……”
他被水呛到了。
荀回趁此机会迅速结束了网抑云状态,呼哧呼哧穿好睡衣往床上一躺。
他看了看手机,距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
他早就已经熄灯了,苍白的手机屏幕将荀回的脸涂抹得一片煞白。
他关上手机,将双手背在后脑勺,眼前是漆黑一片,窗帘微微渗出路灯黄白的光芒,偶尔
会有电瓶车呼啸而过的声响灌入他的耳中。
荀回依旧默不作声地注视着眼前一成不变的光景,像是一尊雕塑一样。
远处步行街传来了阵阵钟声响起,十二点到了。
荀回依旧睁着眼睛,只是呼吸声平稳,已然睡着了。
他的眼里泛起诡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