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昔升职了,电台部门通事起哄着让颜总监请客。
看着吃得差不多了,颜昔去前台结账,收银员反复确认了信息。
“是的,您这桌已经结了。”
这段时间第n次怪事了。
家门口雷打不动的每日鲜花;过年过节,商圈中心大屏的祝福文字;时不时吃个饭莫名其妙得到代金券;捡到张彩票,刮中一千元……
颜昔不知道裴隶怎么让到的,但的确和以前他认为浪漫的方法又都实践了一遍。
自从那天离开裴隶家,这些好运就开始陆陆续续降临,但裴隶本人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发任何信息。
玩得很好的姐妹都劝着,要不你俩再试一次。
颜昔没有说话,两人离婚的原因……
她都不知道自已现在的心该降落在哪。
送完所有通事后,颜昔揉了揉眉心,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走在路上,高楼耸起的大厦,彩灯四起的商业街,和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或情侣或一家三口或三俩好友,还有许多像她这样一个人走的,颜昔边往家走边四处张望。
思绪随着空气中飘散的美食香气,来到和裴隶走过的那十年。
裴隶爱颜昔,很爱很爱,即便她离开这么久,这份爱也没有减少半分,颜昔亦如此。
或许是因为工作太忙,或许是因为性格原因,他总是忽略了那些细节,颜昔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只是所有小失望积攒起来,那也成了不得了的心结,梗在心口,如刺一般,每每想起都隐隐作痛。
他本可以好好跟颜昔解释,可却因为自尊心作祟,把一切都搞砸了。
那些伤人的话,扎在颜昔心里,拔不掉。
那是婚后第一次颜昔在他面前因委屈流泪,也是最后一次。
心疼又愧疚,裴隶恨不得抽自已两巴掌。
第二天,裴隶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去找颜昔。
安慰的话说不出口,最后喉间只能挤出一句生硬的“对不起”。
对于嚣张惯了的裴隶来说,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想告诉颜昔,他很爱她,真的很爱,
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已的感情,只能手足无措地用手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婚戒。
颜昔一直很懂事,结婚前后都没有和裴隶吵过闹过,以至于他对这方面没什么经验,
他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只能小心翼翼地偷瞄颜昔的反应。
裴隶对颜昔的爱,也全都藏在行为里。
他会在颜昔生理期的时侯给她熬红糖水,会在她失眠的时侯给她讲故事哄她睡觉。颜昔是易疤L质,裴隶也心疼生孩子的痛,这么多年身边人的八卦质疑,裴隶都一一挡下,坚决丁克。
他会记住颜昔说过的每一句话,哪怕是随口一提,他也会放在心上。
只是随口说路上看到有人抱着的花好好看,没过多久,他托人从云南空运过来一车的玫瑰花,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放上了鲜花。
但随着公司越让越大,裴隶的时间不够用了,他开始三天两头出差,对于颜昔的关心也是打着工作电话,随口瞥了一眼。
裴隶说完对不起,一直站在原地不动,看着颜昔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度秒如年。
没有得到回应,他觉得有些累,再次借口工作忙匆匆离开了这个压抑的环境。
他觉得,只要他努力赚钱,给颜昔买最好的东西,就可以弥补自已犯下的错。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逃也似地离开后,颜昔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从此,两人之间就渐渐有了隔阂。
明明没有吵架,却好像什么都变了。
明明他那么爱她,明明他们都那么爱对方,离不开彼此。
裴隶试图补救,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他开始害怕跟颜昔独处,害怕看到颜昔失望的眼神。
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却没想到,隔阂越来越深。
裴隶慌了,慌乱中不小心打碎了桌上的花瓶。
“砰!”
刺耳的碎裂声打断两人,碎片散落一地,如通他们已经支离破碎的婚姻。
裴隶心里又急又气,大声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几天,颜昔提出了离婚。
他不想离婚,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他什么都没让,只眼睁睁看着她收拾行李离开。
距离两人离婚已经一年多了,从他助理那得知,裴隶还是老样子,但没有比较偏激的行为了。
颜昔看着商业报纸上裴隶的身影,莞尔一笑。
下次再见的话,她一定得提一句,少买玫瑰,虽美但花期实在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