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的要命,慌忙的打开水缸的盖子,里面的水,都见了底…………
我撅着嘴巴,坐在柴房低着头,一直抠着指甲。
看见姑姑一手里拿着红薯,一手拿着刀,一屁股也坐在了他们家柴房的木头上。
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嘴里吞着口水。
看着姑姑一刀一刀的去着红薯的皮,我的眼珠子都没有眨一下…………………
突然,姑姑看了我一眼,我在那一瞬间,不知所措,脸上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红得像是火在烧一样。
“英子,来”。姑姑声音有些大,把手伸向了我。
我更是像八辈子没有吃过一样,像是忙着吃了投胎一样,双脚原本是一点劲都没有,突然跑得像是马达那么快…………
忙着接过红薯,一屁股也坐在了姑姑的旁边。
红薯太硬了,双手捧着红薯,生怕它跑了一样,用了全身的力气咬着红薯,就像是在吃石头一样,嘴里不断的发出像是炮弹的声音……………
一个不小心,红薯掉在了地上,还滚着好远,我屁颠屁颠的赶紧追回来,尽管红薯裹着好多的灰,也有可能有很多之前的干鸡粪。
我拿起红薯,在胸前的衣服上擦了又擦,继续吃着。
姑姑也边去皮边吃着,汗如雨下,那油油的头发像是鸡窝一样,身上有一阵阵像是牛圈里的味道,我没有挨着姑姑,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我们吃着红薯看着院子里的鸡,狗。
真是羡慕它们的生活,一天什么事情都不用干………
或许变成什么都不容易吧,小狗一天也没有骨头啃。
每次都是吃妹妹或者是邻居弟弟们拉的便便。
有了狗狗,给孩子们也解决了擦屁股的困难,刚开始,我觉得一阵阵干呕,后面慢慢地慢慢地习惯了。
一天两天,鸡要是没有下蛋,奶奶也开始骂了。
“一天一天光吃了,不下蛋,有啥用,还跑到菜地里,把菜吃了,小心我把你的脚给打断”…………
每次奶奶都大声的骂着,当妈妈听到后,就很生气,甚至好想,去跟奶奶计较计较。
爸爸总是说“骂的是鸡,不是你,不是你,你又没去菜地里吃菜,你不要自已气自已”。
“英子”。
“英子”。
姑姑不断的叫着我,想着种种事迹,他们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
“英子,你的耳朵干啥去了,是不是去扇蚊子了”。
直到姑姑用她那厚厚的,黑黑的手去抓着我的耳朵。
“你在干啥,我在给你说话”。姑姑瞪着双眼看着我。
“我……我……我在想事情”。
姑姑还有放开我耳朵的意思,我撅着嘴巴。
“你放开我的耳朵嘛,你用那么大的力气,给我弄痛了”。
憨憨的姑姑才放开她的手,脸有些红了。
“姑姑,你叫我什么事情”?
姑姑可能是上辈子就没有吃过红薯一样,嘴角是红薯粒…就连那裤裆上都全是………
姑姑从来不注意这些,她只注意,嘴巴有没有吃进东西。
我伸了伸手准备给她擦擦,又退了回来。
“姑姑,把你的嘴巴擦擦”。
用她那油油的衣袖,不停的在脸上晃着。
“还有没?还有没”?
看着她那油油的脸,这边的红薯粒擦到那边,那边又擦到这边。
“来吧,来吧,我帮你”。我看不下去了,甚至有些不耐烦了。
近看姑姑的脸,她的眼睛像是黑豆子一样黑,胖胖的脸。
虽然背地里有好多的人叫姑姑“肥冬瓜”。我并不这样认为,我觉得姑姑那胖胖的脸,好可爱…………
“还有空坐起,那么多事情,不知道干啥吗?只有吃饭不用说吧”。耳边又响起了奶奶那让人讨厌的声音。
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姑姑低着头,进屋了,肩上担着水桶,准备去挑水了。
我也灰溜溜的进屋了,拿着水壶一路小跑去追着姑姑,双手紧紧的抱着水壶,像是个宝贝一样。
说是宝贝,这一点都不夸张,这水壶可是妈妈的嫁妆………
紧紧的跟在姑姑的身后,水井旁边有一户人家,他们家养了两条狗,瘦的是无法形容………
村里有好几个都被狗咬过,有的人幸好裤子厚,要不然又是好大个伤口。
狗子的主人是个蛮横无理人,他还认为自已的狗子们多大的能耐一样。
一路都心惊胆战,随时找机会准备跑到姑姑的前面………
“汪汪汪汪”,狗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大狗带着小狗,就边叫着边朝着我们跑来。
“姑姑,我怕狗”。我的声音像蚊子那么小。
姑姑可能是没有听到,一个劲走着。
直到狗子跑到我们的面前,眼看着就向我进攻,我跑上去,拉着姑姑的衣服,就跟着姑姑转圈圈……………
姑姑手里拿着一个铁瓢,南拳北腿都用上了,加上我不断的在拉扯着她的衣服,我们两个差点倒在了一起。
“姑姑,用桶打它呀”!我尖叫着。
最后扁担变成了打狗棒,我不断的给姑姑加油。
最后在狗主人的招呼下,狗子没有吃到肉,失望的离开…………
我趁这机会,尽管路是那么的窄,我也冲到了姑姑的前面。
在回来的时侯,我学聪明了,一开始走我就走在了前面。
一路上,走路有些困难了,没有来时的那么轻松。
抱着重重的水壶,穿着我那早已断底的拖鞋,慢慢的走着,姑姑在后面水桶都碰到我屁股。
我不得不加速着,胸口的衣服早已打湿,水壶被我抱歪了,不停的漏着水,我的鞋子也有些打湿了,双脚走起路来滑滑的。
“快点嘛,快点嘛”。
姑姑不断的催着,我更是不敢慢。
“哎呀,好痛,好痛”。
我一个不小心,来了一个狗啃屎,一只拖鞋掉到路下面玉米地里了。
我忍着疼痛,眼角有了泪水,爬了起来,赶紧抱起宝贝水壶,东看看,西看看。
水壶还是被我摔凹进去了一处。
“这可怎么办?怎么回去给妈妈交代”?
“快点起来啊,不要挡着路,我的肩上还挑着水呢”。
面对着姑姑的催促,我赶紧站到了一边。
姑姑挑着水,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擦了擦眼泪。
当时的我根本就不知道眼泪不值钱……………
一只鞋子,不见踪影,只知道是掉到路下边的玉米地里了。
玉米地里的草长得太好了,草都快和玉米一样高了。
一路上都是小心翼翼,用一根棍子,小心的拨动着前面的草。
睁大双眼,我最害怕那长长的毛毛虫了。
没穿鞋的那只脚,早已被石头,泥土磨破了皮………
根本就没有看到鞋子,用棍子把小草给弄开,地毯式搜索,还是没找到。
全身汗水快湿透了衣服,用衣袖擦了擦眼睛。
突然间觉得很委屈,一屁股坐在了玉米地里,在那一瞬间,根本就什么都不怕了,才不管那什么毛毛虫,什么蛇呢?
哭出了声音,心里不断的埋怨着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