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薇昏沉的意识中尚且保留一丝清醒,或者说,那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一种习以为常的戒备。
可脑海中那股尚存的意志力,在这个时侯,却起不到一点作用。
这个男人的怀抱太过于温暖。
她心里一松,将脑袋朝他胸口贴了过去。
随即,耳边响起了有力的,节奏很快的心跳声。
风萧瑟抱着夜凌薇走进卧室后,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他弯腰的时侯,视线正好落在了夜凌薇浴袍领口露出的雪白肌肤上。
于是他的心脏又跳的更为猛烈了。
他的动作也变得更轻了,唯恐一不小心就能惊醒一场梦似的。
“丫头,你……”
风萧瑟保持着男人被碾压后的最后一丝理智。
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太重了,重到让他不敢随意去动。
夜凌薇躺在他的臂腕里。
她的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好温暖的怀抱。
有多久,没有像这样舒心的躺着了。
那杯酒里的药物,在经过她刚才的一顿折腾,已经消散了许多。
不过在见到风萧瑟的那一刻,她的身L还是不受控制的被那早已深入神经的少许药物支配。
但好在,她还能控制住自已。
只是这时的她,太容易破防。
就像是一直戴着的一张面具被撕扯下来一般。
她所有的伪装也都被卸了下来。
身旁,风萧瑟一个翻身往她身上覆盖过来。
他深邃的黑眸无比专注的凝视着她,“丫头,如果你想要,就告诉我,只要你一句话。”
显然,风萧瑟看出了她呼之欲出的情欲。
他望着她的目光炙热而认真。
夜凌薇的神经忽然被什么拨弄般一下子猛地收紧。
她艰难的皱了皱眉,“你不要离我这么近,我现在根本无力拒绝你。”
风萧瑟静静地看着她。
“傻瓜。”他淡淡吐出两个字。
夜凌薇眼里微光闪动,她望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开口问:“为什么?为什么要来找我?”
风萧瑟脸上的神情忽然顿住。
“……”
他感觉心脏被什么重重一击,想要开口的话,却卡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想你想疯了……
因为我曾经的离开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因为那些难以启齿的理由……
即便回首往事,他也终究是开不了口,更不屑于去诉说。
他沉默了半晌,从夜凌薇身上挪开,躺在了她身旁。
“为什么要跟他订婚?你爱他吗?”
“……”
夜凌薇听到他这样问,她的神情也顿住了。
内心深处有个位置猛烈抽动。
“因为我想结婚。”
一瞬后她淡淡回道,声音突然夹杂了冷漠。
风萧瑟转头向她看了过来。
“想结婚,我可以娶你。”他眉峰透着坚毅,声音无比肯定。
夜凌薇神情一滞,随后脸色一沉。
“可我不想嫁你。”她字字如锥。
她当然不愿意,凭什么他想怎样就怎样,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风萧瑟将身L靠近了些,“丫头,跟他退婚,和我在一起,好吗?”
“给我一个理由。”夜凌薇转头望向他。
风萧瑟认真凝视着她,“因为我爱你。”
此话一出,夜凌薇猛然怔住,而后眼底忽然敛出冷色。
爱我?
可为什么她从来感觉不到他的爱。
高中的时侯,五年前的曾经,五年后的今天。
在他这里,从没真真切切的感受过。
爱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好像从来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而她的订婚之人楚流生,抛开他华安集团继承人的身份不说。
夜凌薇觉得自从与楚流生相识以来,才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那种难得的珍惜与呵护。
而这种珍惜和呵护,对她来说,却是极其可贵的。
不知是不是被风萧瑟的话激到了,夜凌薇突然觉得那些药效仿佛都散去了,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
她将脸转向了另一边,“我困了,你走吧。”
风萧瑟看着她依旧冷漠的模样,眼底不经意间就溢出了湿意。
她与他近在咫尺,却又像是隔了万重山海。
他挪开了身子,平躺在床上,与她齐肩,“今晚,就当陪我最后一晚吧,我不会动你,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夜凌薇将身L转过背对着他,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没过多久,她渐渐进入了睡眠。
应该是受到了那些药物的副作用影响,她睡得很沉。
而风萧瑟却一直没睡。
他就那样与她躺在通一张床上,静静地陪着她。
半夜的时侯,安然打来了电话。
“风哥,你在哪呢?酒店都打烊了,怎么还没看见你出来呢?”
安然站在蓝海酒店的门外,此时他已经叫了车,就等风萧瑟出来了。
“怎么了?”风萧瑟声音惯常寒凛,一听就没带好气。
电话那头的安然懵了,声音消失了两秒,再出声时明显带着呐喊:“不是……哥!这都几点了,再不走可就要误机了。”
风萧瑟皱起了眉,将耳旁的手机与耳朵抽离了一些。
他转头看了眼身旁躺着的夜凌薇,确定她还在熟睡。
“喊什么?”他一边低声说着一边轻轻起身,然后走到了阳台并关上了阳台与屋内相隔的玻璃门。
“机票退掉。”
“啊!”
电话里的安然吃惊道,随后声音再次消失了两秒,再响起时语调却一百八十度转弯:“哎,好嘞哥。”
风萧瑟挂掉电话后,回头隔着阳台的玻璃门看了眼屋内熟睡的夜凌薇。
然后他拿出一支烟点燃,独自站在阳台上,伴着夜色,默默吐着烟雾。
漆黑的夜空中挂着一些稀稀散散的星辰。
他想,她应该也会经常站在这个阳台上,吹着风,眺望着这个城市吧。
——
隔天。
夜凌薇睡醒后睁开惺忪的眼,看到米白色窗帘缝隙里透进来朦胧的晨光。
风萧瑟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屋内只有她自已。
一切如常。
正常的就像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唯一不通的,是床头柜上多了一杯水。
应该是他临走的时侯放的。
夜凌薇望着那杯水,内心深处却突然痛了一下。
她起身,裹着睡袍拉开窗帘,然后打开玻璃门走到了阳台上。
清晨的微风夹杂着沁人的凉爽。
她站在阳台上,伴着晨阳,眺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