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两个人情绪激动,吴科长赶紧安慰道:“两位先不要着急,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把我们厂长和销售经理叫过来。好吗?”
“赶紧去!”
吴科长一走,两个人便开始坐立不安。
“哥,这次咱不会真的又被骗了吧?”
叶光明只感觉后背直冒冷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刘水涛比他好不到哪儿去,他抬手抹了下额头的汗,气息有些不稳:“操他娘的!他俩要真是骗子,我把鹏城挖地三尺也得把他们找出来!到时侯扒了他们的皮,抽了他们的筋!”
叶光明心慌的不行:“哥,要不……咱把咱姐也叫进来吧。她比咱俩都稳,遇事不慌。”
刘水涛双手撑着膝盖犹豫了两秒,颓丧地道:“光明,你说咱俩怎么这么废物呢?这一趟出来到现在,收音机一台没见着影,一千六百块钱就先被人家骗走了。”
叶光明捂着胸口,哆哆嗦嗦地快哭了:“哥,你别吓我。他们……他们俩肯定不是骗子……肯定是这个厂子有问题……”
刘水涛完全失去了之前的样子,他抬起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脸。
最后深呼吸一口气站了起来:“我去把咱姐叫进来!”
被人骗了这么一大笔钱,他们不可能瞒过苏灿。
其实此时的刘水涛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已很可能是被骗了。
走出办公室门的时侯,因为踩的不稳,他差点扑倒在地,向前踉跄了好几步,才总算是稳住了身形。
阳光刺眼,刘水涛每走一步都觉得脚下有千斤重。
来之前自已信誓旦旦说的那些话,全都冒了出来,现在想想都觉得不是一般的可笑。
来之前想的格外美好,可现实却狠狠抽了他们一记耳光。
不对,是狠狠刺了他们一刀!
以前在工厂里和桃花村的勾心斗角,在这一趟的经历面前,全都不值一提。
走出工厂的大门,他步伐沉重地走到了苏灿的面前。
“出什么事了?”
看着刘水涛面如土灰,走路脚下不稳的样子,苏灿立即意识到出了问题。
刘水涛走到苏灿的面前双腿一软差点跪下,苏灿一把扶住了他。
“水涛,那两口子……不会是骗子吧?”
刘水涛的状态让苏灿有种不好的预感。
刘水涛的嘴巴抽动了几下,才哑着嗓音道:“可能……是……,保卫科的科长……去请他们的厂长……和销售经理了……我出来……叫你……”
此时的刘水涛大脑一片空白,说起话来都是断断续续的。
“尤昌明和余爱花不在这个厂里是吗?”
刘水涛红着眼眶,拳头握的格格作响:“他们说……这个厂里……根本就没有……这两个人……可是姐……昨天晚上咱们明明进了厂里的……什么都看过了……”
苏灿抬头看着眼前的服装厂大门沉思了几秒,最后拍拍他的肩膀:“事情已经发生了,先不要自乱阵脚。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接下来的事。”
刘水涛声音沙哑地看着苏灿:“姐,我他娘的就是个废物!那么多钱……”后面的话他都没脸说出来。
苏灿淡声道:“钱没了可以再赚,这件事也怪我。当时说交一百的,后来变成了三百。没关系,这种事情只要是让买卖的都碰到过。”
刘水涛听着她的话嘴巴动了动,看着苏灿向前走去,他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了。
此时的苏灿还不知道,他们昨天晚上给尤昌明多交了一千块钱的定金。
“姐……不是三百块……是一千……三百块……”
走到大门口的苏灿回头看着他:“你说什么?”
她以为自已听错了。
刘水涛表情艰难地看着她:“我们到了招待所之后……尤昌明……又去了我们俩的房间,他说多交定金就能便宜的更多……所以我们就……又交了一千……”说着他把那张一千块的收据哆哆嗦嗦地递给了苏灿。
看着上面的数额,苏灿皱眉地看着他:“这么大的事情,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刘水涛吸了吸鼻子:“姐,当时我们两个……就跟被猪油蒙了心似的……就想着……把在火车上骗的那三百块钱赚回来,想着给你个惊喜……所以就……”
没人知道,他和叶光明当时有多么想赚回那三百块钱。
想让苏灿觉得自已这个弟弟没有白认。
就是因为太想证明自已,急功心切,所以才失去了判断力。
苏灿明白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刘水涛以为她会训自已一顿,但是苏灿并没有说其他的,而是带着他一起进了工厂的大门。
可她越是不说,刘水涛的心里越是难受。
“姐,你骂我两句吧。”
刘水涛快步走到她身边开口道。
苏灿看他一眼:“现在不是骂你的时侯,我们要先弄清楚朝阳服装厂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如果能把钱追回来,那样再好不过。”
在别人的地盘上骂自已人,除了让别人看笑话没有半点好处。
办公室里。
朝阳服装厂的厂长和销售经理全都已经在等着了,他们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保卫科吴科长看着三人介绍道:“这是我们的陶厂长和销售经理朱经理。你们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他们。”
刘水涛努力压了压自已的情绪,又把昨天晚上的事讲了一遍:“昨天晚上我们三个来到你们工厂参观,销售经理尤昌明和他妻子余爱花,让你们保卫科的小胡打开了工厂的大门,我们参观了你们缝纫工的车间,还有仓库,当时他们让我们交了三百块的定金。
后来尤昌明和那个小胡亲自把我们送到了招待所,尤昌明说交的定金越多,拿的货优惠越大,所以我们在招待所里又给他交了一千的定金。”
刘水涛说完把两张收条全都放到了厂长和销售经理的面前。
朝阳服装厂的陶厂长拿起收条看了看,接着又表情冷漠地放了回去,看着刘水涛道:“你们说的尤昌明和余爱花这两个人,我们厂里从来没有过。你说昨天晚上你们来过我们的工厂,请问什么人可以证明?”
这话把刘水涛问的急了:“这两张收条就是证明!还有保卫科那个姓胡的,是他亲自给我们打开的工厂大门。这么大的工厂,我就不相信你们会没有安排人值班!昨天晚上肯定还有其他人!”
吴科长看着刘水涛道:“这位兄弟,你先不要着急。这位就是我们工厂的销售经理朱经理!让他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厂销售科的情况。”
朱经理冷冷地接过话去:“我是销售经理,下面的销售员有五个。但是没有一个是你们说的这两个人的名字。”他说完拿起面前的收条看了看,接着放了回去:“这收条上的公章明显就是复刻我们厂的。你们不能证明那三个人的存在,我们有理由相信,你们是不是故意伪造了这样的两张收条,来敲诈我们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