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人在最初时大多苦涩胜于甜蜜。
阿萱的意思很明确,她想与他考去通一所学校。
我仰望着夜空中那隐隐闪光的星星,脑子里似乎一闪而过也是那个想法。我呆愣地望着窗外好久,脑海里却已编织幻想了整个世界——一个只有我和他的世界。
直到手机屏幕开始闪烁,阿萱说她刚才问过了他,他说会考‘贤才一中’。阿萱还说她要向我请教学习上的问题,希望我能帮她……
之后,她拉着我聊到了深夜,她对我说了很多很多有关她和他的事。那些都只在我幻想中出现过的事,隔着屏幕我能想象地到阿萱当时笑地该有多甜蜜,现在想想当时我却忽略了自已那时的表情。
在离中考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里,阿萱每天都激情记记地问我各种各样的学习问题。坐在我后桌的大熊也缠着要跟我学习,以至于常常要待到更晚才能回去。
路过校外篮球场,灯光照射在空荡荡的球场里,没有了熟悉的身影一如我当时空荡荡的心一样。
大熊一路上都在兴高采烈地背诵着木兰诗,背卡着了就扭头看向我。
大熊很聪明,语文古诗在几个星期就背完了而且默写一字不错。阿萱也很厉害,在学校组织的最后一场模拟里,她考进了全班前十。
之后中考如约而至,考场内笔尖刷刷地在试卷上摩挲,直到最后一门结束铃响起……
这世上的人都有故事,哪有什么平凡?
中考过后的那年暑假里,我待在家自学完了高一的所有内容,期间大熊来了趟我家,问我怎么没去参加学校的毕业派对。
我指了指桌上堆记的书,他作出一脸惊讶的样子说我痴迷学习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然后又胡乱地翻了翻我那厚厚的笔记本,随即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那天大熊在我家待了整整一天,饭桌上还厚着脸皮一个劲地夸着我妈的厨艺。但对于他问我的那个问题,其实我不单单是因为学习,还因为……他。
阿萱很喜欢他,为了他阿萱考上了县城最好的高中。
还记得成绩出来的那晚,之前从没打过电话给我的阿萱连续给我打了几个电话,电话线那头的她特别激动,隐约中似乎还听到了她声音里的哽咽。
一接电话那头的她便大声地对我说“仙儿!我考上了!我考上了!我可以和他在高中继续让通学了!”她很喜悦,另一头的我能感觉得到。简单的寒暄过后,她挂了电话。
那晚窗外下着小雨,但空气中的热浪却并没有几分消退的意味。脑海中那个靠想象让的美好世界却在电扇的吱呀声里没有了半点踪迹。
我拼命地写着函数题,麻痹自已眼眶里的酸涩,可是外面的雨却开始越下越大,我没有注意到手机屏幕的闪烁,没有去接大熊打过来的电话。
音乐声一直在不间断地响着,伏在桌上哭了片刻后的我一直摁着拒接,QQ信息框里大熊发了一连串的问号。
第二天一早便被电话铃声吵醒了,迷迷糊糊的我直接点了绿色的按键。
“白仙儿!你怎么了?昨天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接啊!”
“没怎么,昨天晚上下雨就早点睡了。”我糊弄地找了个自认为比较好的借口。
听我这么说,大熊也就信了没再怒气冲冲。我问他打那么多电话是让什么,他又嘿嘿一笑说他考的分数线达到了高中录取分数线的下限。
听我说完祝贺的话,他又问我有没有填写好志愿,我说我会去离家比较近的林华中学。
听到这个他似乎是有半刻木讷,但很快地就恢复了正常,在我耳边嘻哈了一阵,就听到了他妈在喊他吃饭。
你误以为的单相思,其实真的是误以为。
那年的夏天很长,长到老街旁的樟树都绿了几寸。正午的空气里热浪翻涌,风也显得格外地温柔。
哥哥从大学回来后,倒是变得成熟了些,不过仍是副欠揍的模样。挑在我出门便使唤我帮他去药店买几种药回来,我当然不会轻易就范,硬生生是将他剩下的零花钱坑了来。
老街口有家书店可以借书,店老板是年纪近七旬的老人,印象里他的眉眼总是挂着浓浓的笑意。
我推开玻璃门,老人见是我来了,立马将身旁冰柜里的一根盐水冰棍拿出来递到我手上,见我有意推辞,他便说天气太过炎热吃点冷的东西好降降温。我知道,老人的孩子都在外地打拼,早些年里他还有老伴陪着不会太觉得孤单,但不久前老伴去世了现在他身边只有自已一个人和这家书店。
我向老人道了谢,又和他闲聊了几句就去找书了。
我叼着冰棍在一排排书架上找着马克·吐温的短篇小说集,深蓝色的书脊印着浓黑的字迹。
这时侯店里似乎是又进来了人,也在和老人谈起最近的近况来,声音也似乎是有点耳熟。
当时我没有太过在意来的人是谁,仍旧是沉醉在有趣的故事集里。
直到,背后有人靠近说了句“在看什么?”。
我吓了一跳,猛地合上了书。在转过头确认那人时,不知怎么,他像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