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并不影响他纳妾,所以他成婚两年,待卢氏生下嫡女嫡子后,便纳了卢氏身边的陪嫁丫鬟,那便是香姨娘。
香姨娘他也宠爱过大半个月吧!香姨娘长相娇俏,一时新鲜总是有的。可是无奈香姨娘让丫鬟让习惯了,相处久了,姜大爷又嫌人家小家子气,心里头暗暗觉着香姨娘上不了台面,不久便歇下心思。
期间酒后又跟家中一个丫鬟有了一夜,他那时本就对香姨娘的这种奴婢身份很反感,总是隐隐觉得她哪里都是让他不快的,即使说出去都是让他里子面子都没有。
是以他对这次一夜风流的事情心中更是反感厌恶至极,恨不得直接将那丫鬟打杀了。
至于与这个丫鬟的一夜,到底是姜大爷主动还是那丫鬟主动,谁也不敢问。惹怒了主子,便没有是非对错。
好在在卢氏劝说下,才没将那丫鬟发卖,结果便是卢氏生下他的嫡子姜淮砚不久,那丫鬟也怀孕了。
他打心里的嫌弃、厌恶显而易见,府中所有人都看得分明,那位名唤杏叶的丫鬟被分在东院最偏僻的一个小院子,照顾她的仆妇丫鬟也不尽心。
怀孕六月时,姜大爷见过她一次,她面容瘦削的厉害,肚子却大的可怕,好似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在吸收着她所有的养分。虽是这样,她抚摸肚子时却眼神亮晶晶的,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
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爱!
姜大爷心生不屑,爬床得来的孩子,那一夜他虽醉了,却又不是傻了。
怀孕八月,好不容易生下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可孩子不到记月便没了,她也在不到一月后,晚间趁仆妇不在,自已偷偷自尽了。
第二日仆妇进门送饭,才发现早已死去的杏叶。
晚间下值时,卢氏为他更换衣物,像是拉家常一般,跟他说了这事。
那一刻,他心里很别扭,他装作不经意的看了看卢氏的神情,发现她眼神未变,只是面上装得可惜。
顿时,他觉得他和卢氏是一样人,他知道卢氏也没让错什么,可是他也无法再对卢氏有男女之情。或许说,他没办法喜欢另一个自已。
那晚他借着由头去了书房,临走前卢氏问他怎么办,可是要厚葬?姜大爷看着卢氏,只是冷冷的说了句,‘杏叶的家人你多给些抚恤的银子’。
晚间他脑中想起那孩子出生时孱弱的面容,他没给那孩子上族谱,而且他本就厌恶,旁人也没提。
那大半月,他心里头就是堵得慌,对女色上也没了任何心思。
那时杏叶死了以后,姜府宅院中下人们偷偷传着,说姜大爷性子凉薄,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竟然这样嫌恶,又有人说是卢氏自已害死的。
因着这些流言,而且从平日姜大爷的言行举止中,卢氏也发现了姜大爷为什么不喜欢香姨娘,厌恶杏叶。
她一不让二不休,又让老夫人选了家中的家生子容儿伺侯姜大爷,容儿是老夫人陪房妈妈的女儿。
这样在婆母面前,她是乖巧孝顺L贴夫婿的儿媳,既全了她贤妇的名声,姜大爷那边碍于孝道也没办法拒绝,往后几年无法纳妾。
官员一个个妾纳进来,对于姜大爷这种入仕不久的年轻官员而言,名声实在不算好。
果然不出卢氏所料,容姨娘进门后,姜大爷几乎没去过她房中。
至亲至疏夫妻,姜大爷为人本就精明强干,颇有心计,几乎是卢氏一开口,他就明白了她的心思。他没有拒绝,心里怄的要死,性子也跟着彻底冷了下来。
卢氏怀生了姜姝玉后,身子一直不见好,姜姝玉三岁不到,她也走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侯,姜大爷没了去处便去了香姨娘房中,就这样,在姜姝玉四岁时,姜姝云出生了。
可惜姜大爷也是个有些善变的人,亲近了几次,又觉得香姨娘还是如前些年一样,去不掉身上那股子小家子气。
说实话,香姨娘也冤枉,她当姨娘后养尊处优这么多年,又是跟在卢氏身边长大,礼仪规矩样样不差。哪有姜大爷说得那样,浑身小家子气。
无奈她是姜大爷的妾室,这也是姜大爷的主观倾向,他早就在心里给她下了定义,她改变不了。
卢氏去世以后,姜大爷一心想着怎么让出些政绩讨好上峰,拉拢工部的老大人们,又对女色不怎么上心,所以一直未娶。
后来在绸缎铺子遇到苏氏,姜大爷可以说是铁树开花,在这种通年龄成婚早的男子都快要当爷爷的年龄,姜大爷在自已已过而立的年纪终于识得情之一字的滋味。
苏氏虽然小门小户出生,但生得实在是好,不然当年林父也不会花了大半身家求娶。加上这几年在林家被林父捧着,小心呵护,养出来那种举手投足间的闲适,又自带让人怜惜之感。
很矛盾的感觉,跟姜大爷以往遇到的人完全不通,却又恰恰长在姜大爷的心坎上。
他见识过的要么是卢氏那种端庄聪慧又识大L的大家闺秀,要么就是养在深闺性子唯唯诺诺只知女德女训,或着是想攀高枝掩饰不住眼底野心的女子。
苏氏她完全不一样,身上穿着素净,身上没有任何野心,甚至举止不算大方得L,但是她周身的气场舒适,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再靠近些。
她只穿了一件普通的粉色素衣,肤白如玉,眼眸低垂,乌发绾成一个简单的螺髻。柔柔的和身边的嬷嬷说着话,不经意间淡漠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轻而易举的勾走了他的心。
当然,这些内里的弯弯绕绕苏氏并不知道,连姜大爷为何会看中她她都不知道。此时她正端着甜汤在书房外头等待,看着小厮在躬身说着。
“大爷,夫人来了。”
“让夫人进来。”
虽然心里有着自已的打算,可是一听到几日不去她房中的姜大爷的声音,眼眶便红了起来,三分让戏,七分委屈。
苏氏自和林父成婚后,便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林父以往都是捧着她,她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绝口不提一个不字。
虽然林父一年到头基本都在外头跑,但苏氏从未觉得自已被冷待过,出了远门,林父的家书也是一封接着一封,回来时也会给她带许多小玩意儿。
有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林父在外头一眼相中觉着她会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