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台头,青水侯府,张灯结彩,家主马伯通亲自操持家臣马三小登科之喜。
新娘子本是马伯通的夫人,大梁六公主赵月华的贴身侍女双儿。
马伯通和月华公主商议后,将双儿许配给马三。两人便顺应家主心意,奉子成婚。
月华公主赐双儿赵姓,找双儿被赐姓,赐婚。对于一个养在深宫的宫女来说,算是天大的幸事了。
青水侯府内,马大,马二帮马三穿喜衣。马三笑的和个傻子似的,两个哥哥都害怕自家这三兄弟高兴傻了。
马六,马七两人在门忙着接客,唱礼。
其余马家几个家臣忙着张罗酒菜,安排座次。
最清闲的就是马十三。由于在一次战役中,被垒石砸到了脸,从此不会笑了。
这大喜的日子,大家都不愿意看他那张死人脸,他也乐得清闲,自已跑后院练武场喝酒去了。
月华公主亲自为找双儿整理好喜衣,戴好凤冠霞帔。
月华调笑道:“我家双儿真是个大美人儿,真是便宜了老三那个糙汉了。”
听到月华公主的调笑,双儿忍不住落泪。“公主,双儿再也不能伺侯您了吗?”
看到双儿哭戚戚的样子,月华拿出手绢轻轻拭去了双儿的泪水。
“哭什么,马三是个真汉子,你这丫头不也早就和他看对眼了吗。
再说,以后还是在青水侯府住着,想本宫了,随时来看我。”
月华公主越劝,双儿越是止不住的泪水,“公主,双儿出嫁了,可就不再是公主身边的人了。。。”
月华公主也有些伤感,自已的贴身侍女,跟着自已从小一起长大。二人虽是主仆,姐妹之情可让不得假,微泣一声。
“好了,好了,大喜的日子,开开心心的。”
随着威州州牧吴一超,临青君郡守张奇,临青督军李沛,青水城曲磊,等一众高官落座。
马四高唱吉时到,马三,赵双儿拜天地。
马三本是生存在极北之地的荒人,年幼时就流落至大梁,本就是个孤儿。
赵双儿自小入宫,也不知父母何在。马家家主马伯通及其夫人月华公主,便坐在了高堂的位置上。
伴随着马四的声音,余光瞟一下身穿嫁衣的找双儿,战场上一往无前的马三此刻是个傻子一样,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马大,马二作为十三家臣中唯二有过娶妻经验的人,不断小声提醒着马三该干什么,时不时的训斥一下这个不争气的三兄弟。
大哥,二哥着急的模样,其余兄弟忍不住的偷笑。
‘大哥,二哥,你们就别训俺们三哥了,你们哥俩成亲的时侯,和现在的三哥一个德性。’
——青水侯府占地二百六十亩,月华公主特意吩咐,单独给马三和月华两人隔了一个两进的院子。
戎马半生的马三有了宅子又娶了个漂亮老婆,成了除马大,马二之外,其他兄弟羡慕的对象。
不过众兄弟看马三傻嘿嘿的模样,真是替三嫂捏把汗。
‘三哥如果真是高兴傻了,将来三嫂可要受苦了。。。
青水侯府,酒席撤去,马伯通和州牧,郡守,城主等一众高官谈笑风声。
马家的家臣和丫鬟成婚,能让一众高官亲自前来祝贺,可见马家的在整个东山路的影响力有多大。
内堂,月华公主招待着一众高官家的夫人和小姐们。
月华公主十六岁嫁到马家,她牺牲自已择偶的权利,来维系皇族的利益。
每个世界似乎都一样,身皇家的女子,光鲜的背后总有无奈。
不过月华是幸运的,马伯通虽为军中悍将,但也粗通文墨。对于公主月华嫁给自已来说,可真是受宠若惊,对待月华也是关爱备至。
此刻坐在马家内堂主位的月华公主,仍不失皇家贵气。年仅二十七岁,已育有二子的她容颜也越发的娇艳。
月华公主开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在坐的夫人小姐们聊着,有意无意的询问着东山路以及梁国京畿的消息。
——洞房内,马三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来闹洞房的几兄弟。他紧张的站到床边,呆呆的看着盖着红盖头的赵双儿。
马三紧张的站了快半个时辰了,平时能和马四斗嘴的他,现在突然变成了一个哑巴。
最终还是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
赵双儿自已揭开盖头,小跑到摇篮边,给孩子换过尿布,抱起孩子慢慢摇晃着,
“虎子乖,虎子睡觉觉。”
马三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
‘刀头舔血十几年,多少次生死一线之间,想不到我马三也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一天。’
没一会,月华公主来抱走了孩子,临走前不忘教训一句。
“老三,新婚之夜别只知道站那里傻乐。”
马三嘴角不受控制的咧着,回答道。
“是,是,是。。。”
月华把孩子抱进了内堂,一群夫人小姐围了上来
“这就是你那丫鬟生的孩子啊,真是俊俏呢。”
“看这虎头虎脑的,长大了不知要迷死多少女孩儿。”
“你看,还冲我笑呢。”
。。。。
——婚房内的马三依旧站在那里傻乐,赵双儿却等不下去了。
抬脚给了马三一下,“乐够了没?”
“没~”
赵双儿实在无语,心道,‘真是个木头。’
她站在马三对面,开口说道。
“马三,我赵双儿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老爷也给孩子赐了名。。。”
说话间,赵双儿褪去了马三的喜袍。
看着眼前这古铜色的肌肤,胸前,肩膀,手臂大大小小十几道疤痕,她颤抖着手抚摸着这些伤痕,记是心疼的问道
“疼吗?”
“现在不疼了。“马三终于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记得十四岁跟老侯爷第一上战场,那时我看敌方将军那一身盔甲真漂亮。一股脑的想要去脱下来,自已穿上,没料到被那家伙一狼牙棒给抽飞了。
那一下,是真疼,胸前和要炸了一样。我感觉我要疼死了,还是马大把我从死人堆里捞了出来。
那之后再受伤也就感觉不到疼了,只有在打完仗之后,看到自已伤口的时侯,才知道疼。
后来攻打关中长安城,老侯爷被床子弩射中。
我们哥几个和疯了一样往城头爬,说什么也要干掉那几个操弩的家伙,给老侯爷报仇。。。。”
马三不知所谓的自言自语着,赵双儿静静地听着,眼泪不知何时从下巴滑落。
赵双儿拥入马三怀中,哭泣道。
“苦了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