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宜觉得和陆砚下棋很有意思,每次都能绝处逢生。
王雷抗议道:不公平,清宜姐连我都下不赢,怎么可能和陆工对战这么多回合啊,陆工分明就是故意手下留情。
陆砚唇角勾起,石头剪刀布你玩过吗
玩过。
石头既然能赢剪刀,为什么不能继续赢布,你说这公平吗
王雷一下子愣住了,华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别在陆工这儿找公平。
沈清宜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她当然知道这男人是让着她玩了,不过理直气壮地把放水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估计也就陆砚了。
王芬拉了拉王雷,你要不乐意看,就陪天天和安安去打羽毛球。
反正她要看,这个陆工下棋真有意思,每次以为他马上快输了,结果又会出其不意的迂回抵挡一下,总给人一种无力回天,马上快死,却又死不了的奇妙感觉。
而且还一言不发,非常认真投入,不像哥哥,又喜欢说话又喜欢悔棋。
华容把吃的东西一一摆出来,又给沈清宜送来几块白芝麻糕。
沈清宜拿了一块,谢谢!
虽然彼此还不太熟,但气氛还算融洽。
下完棋,华容就围过来向沈清宜讨教育儿经验,沈清宜也很热情地分享,王芬虽然没结婚,但还是凑过来一起听。
王雷拉着华声,不停地问陆砚抓特务的细节,陆砚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王雷听得兴奋极了。
这一天,大家玩得都算尽兴,到了下午就收拾东西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华风再次开车过来,送陆砚一家人回京都。
这是王志方明确要求的,西北与京都路途遥远,需要专人开车接送。
而陆彩晴昨天晚上接到陆砚的电话,说他们今天出发,第二天下午能到家。
她便不躲了,把家里都收拾了一遍。
吃中午饭的时候,大哥陆杰找上门来了。
他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眼镜,五官端正秀气,一副知书达理的形象。
陆彩晴正吃着饭呢,看到陆杰一下子紧张得站了起来,大哥。
这个大哥在家里话不多,但却是绝对的权威,因为他是家中的长子,从小就习惯了对他服从。
陆杰淡淡的点了一下头,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我过来找了你好几次了。
我……我有事忙。
陆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在哪里做事
说完眼睛平静的盯着陆彩晴。
我有些不舒服,找朋友去看医生了。陆彩晴临时扯了个谎。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怕这位大哥,明明现在没什么需要依赖他的地方。
陆杰叹了一口气,彩晴,你变了。
变了怎么变了她知道自己变了,变得比以前更自信,穿着打扮更时髦。
只不过在大哥面前,从小就养成的服从感和自卑感让她根本没办法自信。
因为家里所有的好东西第一个就是要仅着大哥。
其次是陆凡,她和陆砚不分伯仲。
你以前不会说谎的。陆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陆彩晴终于忍不住,大哥,你在镇上教书教得好好的,干嘛非得要来京都买房啊,再加上爸又病了,哪来这么多钱呢
陆杰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被逼上梁山,我都会选择自己扛,哪里会来找你和陆砚。
你看看你留下来这么久,我们有没有找过你,乡下哪家姑娘出嫁不换一大笔彩礼回来报答父母兄弟的养育之恩。
妈好几次要把你许给村里的杨二牛,都被我严厉制止了,否则你根本不可能安生的在这里呆这么久。
陆杰像极了陆铁生,永远都能把自己摆在大度的好人位置。
这话说得陆彩晴无法反驳,那大哥想让我怎么样呢
我和你大嫂看中了京都一套三居室,要三万八千块钱,目前大哥手上还差一些,想让你和陆砚想想办法。陆杰说得理所当然。
陆彩晴摇了摇头,当初爸妈偷偷拿了二哥的钱,全都补贴给你了,怎么还想着过来要钱
陆杰苦笑了一下,彩晴,你这个话说得太生分了,真让大哥寒心,家里省吃俭用,供陆砚一个大学生,回馈一下不是应该的么
从镇上到村里,哪家哪户,不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现在村里人人说他忘恩负义,都是我帮着在维护。
还有你,在这里做这么长时间的生意,不会全都是给沈清宜白干吧
陆彩晴听完这话有些生气,我记得二哥上初中时收到过一笔捐助,那时就已经没有花家里什么钱了,我也没有给二嫂白干,她从不占我半点便宜,反倒是我一直占着她的便宜。
陆杰听了这话有些不高兴,那他也不是自己长到上初中的吧,还有你同样也是。
那他之前不也每个月给爸妈寄了养老钱吗一个月八十块,抵得上你在镇上两个月的工资,不说村里,就是整个县城这么大方给爹妈养老的,估计也就只有他一个。
陆杰再次看了一眼陆彩晴,这个丫头真的变了,从前在家,她哪敢这样和他顶嘴。
他沉默了一下,问道:那你呢怎么回报
这句话倒是把陆彩晴问到了,她吱吱唔唔道:我不是没钱嘛。
陆杰一脸平静的看着他,那现在有了吗
陆晴彩一下子怔住了,没有说话。
陆杰看出来了她手上有,继续问道:爸妈养大你不容易,我现在没让你帮衬大哥,但妈生病了,你们总要管吧,你们现在一个个出息了,只顾着在外面享受,陆凡又不管事,爸年纪大了,家里一大堆烂摊子都丢在我身上。
你和陆砚就这么心安理得
陆彩晴沉默了一下,妈看病要多少。
听到这句陆杰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三千。
陆彩晴吓了一跳,哥,妈到底得的是啥病,需要这么多钱
医生说是心血管疾病,可能要做手术,妈这一辈子不容易,我请了省城的专家亲自操刀。
陆彩晴半信半疑,母亲打小就最疼爱大哥,大哥这么做似乎也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