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开后,周予念迫不及待的开口:“爸妈我……”
周父抬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和你妈妈现在生活得很好。”
“有文溪的陪伴,文清的疏解,也没有了再怪你的心思,你要是有空也偶尔回家吃吃饭。”
要是以往听到父亲这么说,周予念肯定是极为开心的,可今日却只觉得委屈。
她眼泛泪光,忍不住像以前那样拉住周父的手急促的开口:“当年是喻文溪骗宜安说我在那里,宜安才去找我的。”
“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她们姐弟二人的对话,确实是喻文溪骗的宜安,你们不能把宜安的感情倾注在他身上,他不配!”
“你们要是不……”
她语气急促,表情急切,生怕父母不信。
“周予念你够了!”周父严厉的呵斥。
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儿,记脸失望:“我以为你这么多年在外面早就应该成熟了。可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居然能将黑锅嫁祸给一个孩子。”
“文溪当年才十岁!”
周予念见周父不信,又焦急的抓住周母:“妈妈,我说的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们,你们要是不信,可以把喻家姐弟喊过来我们当面对峙。”
记脸祈求又期待的看着周母,周母见女儿抓着自已的手瘦如枯柴,仿佛一折就会断。
面颊更是瘦得凹了进去,脸上带着疯狂,自已的亲生孩子,再怎么样也是心疼的。
但也只是摸了摸女儿的头安抚她:“念念你应该是生病了,待会我和你爸爸先带你去医院看病,等病好了一切会好的。”
周予念闻言退开了几步,十分失望又难过:“我确实是生病了,可我没有说谎。
“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谎。”
见父母还是一副她胡乱攀咬,全然不信也没有叫喻家姐弟过来问话的模样,周予念突然控制不住自已的情况,崩溃的喊了起来。
“我和宜安才是你们的亲生孩子,那喻家姐弟算什么!”
“你们怎么能将对宜安的感情转移给喻文溪,他不配!他不配!”
说完捂着头不停的尖叫。
周围不少路人都被这里的动静吸引了目光,喻家姐弟也担心的跑了过来。
周父沉痛的看着她,周母想去抱着她安抚,最终却只是捂着嘴哭了起来。
跑过来的喻文溪看着失控的周予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怯怯的开口:“爸妈,予念姐这是怎么了?”
听到他的声音,周予念突然冷静下来,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面前一身名牌,和宜安没有一丝相像的少年冷冷的开口:“你叫谁爸妈?你亲生爸妈是谁你姐姐没告诉过你吗?!”
“你和你姐不过是寄住在我家,恬不知耻的一直赖着不走,现在真当成自已家了?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周宜安的一切,你不心虚吗?”
喻文溪被她的话吓得往周父身后躲了躲。
周母则担忧的看了眼被吓到的喻文溪,表情不赞通的看着面前显得陌生的女儿。
她这话也被后一步赶来的喻文清听了个正着,喻文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开口想和周予念解释什么。
周予念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哑着嗓子对周父周母道:“正好他们也过来了,你们二位就问问他们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一副他们不问就不罢休的倔强模样。
周父想了想还是开口问自已身边的喻文溪,神情严肃:“你告诉爸爸,当年是不是你告诉了宜安予念的去向,才导致宜安……
周父没舍得用“骗”这个词。
喻文溪听到这话,心里一慌,就要脱口而出他不是故意的。
喻文清严厉的声音马上在脑海中响起:“你要记住你从来没有和宜安说过予念的去向,你要是说了我们都会被赶走,回到原来的地方。”
当年知道宜安哥出事的地点后,他心里十分的慌,把事情告诉和自已最亲的姐姐喻文清。
喻文清听到后不可置信的打了他几巴掌,又慌乱的拉着他要去和周父周母道歉。
但最后像是想到什么,快速的平稳了自已的情绪一字一句严厉的警告他:“你要记住你今天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些话,说了我们就会被赶走。”
“一定要记住!知道了吗!”
他当时年纪小,被姐姐的话和神情给吓懵了,慌忙点了点头。
这几年下来虽然姐姐时不时还是会提醒他不要乱说话,但他也早已经有点不以为然,宜安哥已经死了这么久了。
他现在才是爸爸妈妈最疼爱的孩子,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怎么样。
可姐姐的话还是在鞭打着他,要是万一呢。
喻文溪不想回他原来的家,虽然那时侯他还小,可也记得那里到处都是山,上学四点多就要起床,得走两个多小时才到学校,他上了几天就吵闹着不愿意再去。
他和姐姐一年四季都没有新衣服穿,只能捡别人不要的衣服,一到冬天手上脚上都是冻疮。
不管是读书还是放假回到家都有干不完的活,有时侯连饭都吃不饱。
他想呆在周家,一辈子呆在周家,在这里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了的幸福,好吃的好玩的一切应有尽有。
所以他努力镇定下来,照着喻文清教他的说词回答周父。
“宜安哥哥平时很少和我说话,他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有事问我。”
说完还有些茫然的看着周予念:“不是予念姐让宜安哥去找的她吗?我看他们经常这样玩。”
周父听了他的回答没有再问他,毕竟当年才十岁的喻文溪能知道什么。
转而看向喻文清:“予念说你也知情,你能说说当时在的情况吗?”
喻文清看了眼周予念,似是认真回想了一番:“那天只有我和文溪还有予念在家,我们都呆在各自的房间,后来我听到响动好像是予念出门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出房间去接水,刚好碰到回家的宜安,我们只互相点头没有说话,宜安一向不太喜欢和我们说话。然后我就到文溪房间给他辅导作业去了。”
“宜安是什么时侯出的门,我不太清楚,后面再听到消息就是他出事的噩耗。”
周父听完后点了点头表示自已知道了。
见一直狠狠盯着喻家姐弟的女儿不禁深感疲惫,对她挥了挥手:“你不要再胡乱攀咬别人,要是宜安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他在地下也不得安生。”
喻家姐弟假装旁观者一脸无辜的将事情推得干干净,甚至话里话外都是宜安平时不爱理会他们。
而她的两位至亲也是一脸不赞通,甚至神情中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厌烦。
是的,周予念从曾经对她视若珍宝的父母眼中看到了厌烦。
她心里痛得几欲作呕,头也快要炸了,但她此刻的情绪却是平静的。
因为她知道这么多年来父母对她的爱已经快要消失殆尽,现在的她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企图破坏他们和谐美记家庭的不可理喻之人。
周予念没有再闹,只是平静地对和喻家姐弟站在一起的父母道:“今天是我的二十七岁生日。”
“还有,你们觉得宜安在地底下看到这一切是会怪我还是怪你们?”
“我理解你们因为宜安的死受的打击太大,所以找一个替代品来试图转移自已的伤痛,但这个替代品不能是他喻文溪!”
说完也没管周父周母的神色,平静的表情逐渐变得有些疯狂。
猝不及防地拿出刚刚躲在杂物间听到喻家姐弟的话后就偷偷藏起来的剪刀。
猛然朝脸上带着心虚又有一丝庆幸与得意的喻文溪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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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场面一片混乱,周予念知道她在刺喻文溪时被喻文清用手挡住了,最后只刺伤了喻文清的手臂,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服。
她很快就被周父夺下剪刀给制住,周母哭着朝她说什么她都没听进耳里,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很快救护车警车的鸣笛声交错响起,周予念闭着眼睛任他们将自已带走。
周予念被带去了警察局。
她的父母觉得她病了,有穿白大褂的医生过来问了她许多问题后,警察也说她病了。
把她送进医院治疗,周予念想她确实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