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偏偏她不是扎根的树,没有负担他的能力。她背负不起两个人的生命重量,所以不能因为一时的柔情蜜意、不能因为眼下的快乐和契合就不自量力,她不能害了他。
“我为了你辞职,结果你不要我。”林乐然伤心地说,看起来他并不是很接受她的解释和说法,眼眸中蓄满了很多难过,陈墨然差点要被满池的难过泡软了,但定了定神,还是说,“我从来不希望你为了我辞职,或者为了我的要求而脱离之前那种生活,乐乐,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给生活带来什么改变,我都希望你是为了自己。”
越说下去,就越坚定,她静静地看着他,林乐然侧过视线。
“我没有自己。”
他这话说得很平静,不是为了惹人可怜,好像他的空洞是一件显而易见的客观事实似的,陈墨然不能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伸手向前,抓住了他的手。
“你一定会找到的。”
她说这话是出于诚恳的自我经历,当初苏言离开给她带来的最大不安并不来源于爱情,而是一个自我尚且模糊的人失去了老师、目标和规划,但她最终建立起完善的自我,虽然艰难,但是做到了,这其中还有很多来自于林乐然的帮助。
这似乎是个温情时刻,但两个人都没感受到什么温情,林乐然缓缓地把视线转了过来,很安静又很平淡地说:“不会。”
忽然间,陈墨然有一种很飘然的感觉,这种感觉接近于恐慌,但又不完全是,带着一些对未知的迷茫,她看着眼前漂亮的男人,发觉他的空洞是如此轻盈,薄得像一片叶子。林乐然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她对他的了解也太少,更棘手的是,她好像也找不到什么能够真正了解他的渠道。
言语可以构筑出的表象,即使林乐然说得足够多,即使他说得全部都是真的,那些抓手也不足以构成细而韧的风筝线,不够让她觉得她能够牵住他,林乐然不是被细线缚住的风筝,林乐然是那种更加虚无缥缈一些的东西。
比如风。
他是抓不住的海岸风。
风是没有自我的,甚至没有形状,他想降落下来,却遭到了拒绝。
陈墨然突然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一瞬间的怀疑——也许她太过于直接,也太过于理性和残忍了,她把另一只手也伸了出去,拉住他的胳膊,虽然他一动不动,哪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