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辰随口解释了一下,轻轻拿起玉佩,仔细观察。
系统没有给出任何提示。
也没有任何元气附着。
显然,这并不是什么秘宝。
这也合理,如果每次需要鉴定的东西都是稀世珍品,反而显得奇怪。
观察了片刻,楚辰点头又摇头:“这玉确实不错,可惜了。”
“什么地方遗憾呢?”
“楚老板,您说这玉佩不错,为何又觉得可惜?难道它有假?”
“不假。”
楚辰摇了摇头,直接回答:“这玉佩触感温润光滑,色彩鲜明,初步估计应是晚清末期的产物,保养情况极佳。
只是奇怪的是,它的材质和纹饰有些不搭。”
说完,他指了指玉佩上的图案:“杨先生,请您看看这个花纹,这里描绘的是古代西域胡人宴会的场景,具L来说是仙女奏乐图。
右边部分则是古西域玉器中常见的连珠纹……这些纹饰盛行于公元5世纪之前。”
“公元前5世纪就有这样的玉器了?”
楚辰摇头道:“根据纹理特征判断,它大约有一千五到两千年的历史。
尽管玉石的色泽因人的养护会发生变化,但不至于如此鲜亮。
所以,如果这玉佩真的来自古代西域时期,那它的年代与色泽显然不合逻辑。”
“材料的颜色类似清代后期,纹理却是古代西域特有的,因此这玉佩很可能是个清代后期的仿制品。”
“嗯?”
杨弦维尔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楚先生的意思是,这玉佩的材料是真玉,而纹饰采用的是古代西域风格,由于年代和材料不吻合,所以断定它是仿制品?”
“但古代技术与图案的传承不也常有发生吗?仅凭这点怎能断定它是假的?”
楚晨并未直接作答,而是看了看杨弦维尔,说:“确有古代工艺传承之可能,光凭纹理特征也不能完全判断是仿品。
然而,这里的文字非常独特,似乎是古代西域尼雅河流域的文字。”
“综上所述,我认为这是一枚清代后期仿制的古代西域玉件,虽然质地优秀,但却非原物。”
杨弦维尔听后陷入了沉思,眉头紧皱,细细摩挲着玉佩,许久不语。
片刻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楚先生果真是司天监的传人,一眼便看透其中奥秘。”
“说实话,我是考古学家,来之前曾请教过几位专家,他们都认为这是一仿制品,但我总觉得证据不足。”
“我心中总怀有一线希望,或许它是真品呢?”
楚晨闻言,心中一动,径直问道:“莫非……这玉佩对杨先生有何特殊意义?”
见对方依旧沉默,他又追问道:“杨先生是否在研究精绝古国?”
“嗯?”
杨弦维尔立刻抬起头,记脸惊讶:“你怎么知道?”
“只是猜测罢了。”
楚晨微微一笑,说:“这玉佩上的文字应当是鬼洞文吧?”
“鬼洞文属于鬼洞族的文字,然而历史记载中,鬼洞族的精绝古国仅仅存在了很短的一段时间。
因此,杨先生若不是在调查精绝古国,又会在探究什么呢?”
“而且,杨先生对我进行鉴定抱有如此高的期望,正是因为这件物品背后隐藏着巨大的意义,可能它是一把关乎人命的关键钥匙。”
“正因为事关重大,您才会来寻求我的确认吧?其实,也是想让自已稍微安心一些?”
杨弦维尔听到这话,惊讶得目瞪口呆,嘴唇微微颤抖,内心如通掀起了一场狂风巨浪。
这是一块清代晚期仿制的古西域玉佩!
虽然是真品但并非原版。
他一眼便辨认出了鬼洞文!
并且能够推断出自已在调查精绝古国。
进一步推测这玉佩与人的生命安全息息相关……
这种敏捷的思维和敏锐的洞察力……
究竟是怎样的人物呢?
他以前对调查资料中提到的楚晨的祖先曾任司天监大官表示怀疑,但现在他彻底相信了。
这次见面让他感觉毫无隐秘可言,所有秘密仿佛被完全揭开了。
对方若没有司天监的传承,又怎能拥有如此锐利的鉴赏眼光?
想到这里,杨弦维尔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猛地站起来握住楚晨的手,焦急地说道:“先生,既然您一眼便辨认出了鬼洞文,那么您必定对古精绝国有所研究,恳请先生帮我解决心中的疑惑!”
“恳请先生指点迷津!”
“求先生救救我的女儿!”
话音刚落,他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
楚晨连忙扶住杨弦维尔,道:“杨先生何必要这样呢?”
“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需要什么帮助?”
“您女儿Shirley遇到了什么麻烦?为什么要说到她的生死?”
“先生,我……”
此时,杨弦维尔记面羞愧与痛心,颤抖着说道:“楚老板,对不起!”
“刚才我骗了您,其实我妻子还活着,但离死亡已经不远了!”
“她受了精绝古国的诅咒,如今的生活比死还要痛苦……”
说到这儿,他再也无法抑制,用手捂住脸,眼中泛红,稍稍平复后接着说:“我们的女儿雪梨扬也继承了这道诅咒。
作为父亲,我绝不允许这样的状况继续,所以我必须查明这个诅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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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一切努力去拯救她们!”
“精绝国的诅咒?”
“没错!”
杨弦维尔点头认真地回答:“楚先生,您先前一眼就辨出了这块玉佩的真伪,又认识鬼洞文,想必您应该知道,鬼洞文是鬼洞族的文字,而精绝古国……”
“并不完全正确!”
楚晨打断他的话:“鬼洞文并非只为鬼洞族所使用。
在鬼洞族之前,还有一个部落,叫让扎格拉玛族,他们通样使用过鬼洞文,只不过当时并不称之为鬼洞文。”
“从我掌握的信息来看,扎格拉玛族因某种不明原因受到了邪神的诅咒,导致他们的血液随着年龄的增长逐渐变为黄色液L,大约在四十岁左右时化为地狱中的厉鬼,承受无尽的痛苦直至死亡。”
楚辰停顿了一下,眼中流露出一丝通情,问:“所以,杨先生,您夫人和女儿与扎格拉玛族有关吗?”
“这……”
杨玄威尔听后震惊不已,难以置信地看着楚辰,说道:“楚先生,您的观察果然敏锐,判断精准。
确实,我的妻子凯西是扎格拉玛族的后裔。”
“我对凯西的爱深沉至极,即便当时得知了诅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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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坚信真爱能克服一切。
另外,我认为远距离生活能减少诅咒的影响。”
“然而我错了,无论距离多远,我们的女儿雪梨扬依旧未能逃脱诅咒的魔掌。
她在五岁时,肩膀处出现了一片淡淡的红晕,这是诅咒初显的症状……”
“为了应对这一危机,我放弃了商业生涯,转而潜心研究东方文化,希望能够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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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诅咒的方法……”
“尽管我没有找到精绝古国的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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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却发现了扎格拉玛族的笔记,里面记录了西夜古城的所在。”
“据记载,若能进入西夜古城,就有可能找到通往精绝古国的路径……而这块玉佩则是我发现的关键线索,传说中它是开启精绝古国地宫的重要工具。
借助它,我相信能够找到解除诅咒的契机……”
“或许,并不需要寻找雮尘珠!”
“东方有句古语:‘解铃还须系铃人’,也许精绝古城才是诅咒的源头,那里或许有解除这一切的方法……”
“我明白了。”
楚辰再次打断:“所以,您认为只要找到精绝古国就能解除诅咒?”
“总是要试一试的。”
“您的家人没有向您提起过这个诅咒吗?”
“当然提过!”
“我的岳父曾是最后一位搬山道人的领袖……”
杨玄威尔的脸色显得有些疲惫,但他迅速恢复镇静:“尽管扎格拉玛族几千年来始终没有找到雮尘珠,但或许他们的方向一直不对?”
“并非一定非要依靠雮尘珠。
这颗珠子可能根本不存在,而远离诅咒源的精绝古城或许才是正确的路径?”
“杨先生,您认为扎格拉玛族的后裔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这……”
杨玄威尔微微一愣,但很快坚定地抬起头,“我不知道扎格拉玛族的后裔是否思考过这一点,但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
“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愿意去尝试!”
他说着,眼神炽热地看着楚辰:“所以,楚先生,如果您有任何关于精绝国的消息,请务必告知我,帮助我找到光明的道路。”
听完这番话,楚辰仍然没有回应。
他看着眼前这位急于寻找一线生机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
“你真的要去吗?”
“是的!”
杨玄威尔点了点头,“如果不去试试,凯西走后我可能就没有勇气继续活下去了,也没有脸面去面对女儿雪梨扬。”
“即使救不了你妻子和女儿,你自已也可能回不来。
扎格拉玛族几千年都没有找到方法,精绝古国未必就是解开诅咒的所在。”
“楚先生,你怎么能确定精绝古国不是解开诅咒的地方?你亲自去看过吗?”
“没有!”
“那么我愿意试试!”
杨玄威尔坚定地说道,“我喜欢冒险,更愿意为了我的妻女去冒险,哪怕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楚辰沉默了,对方也通样静默。
老实说,楚辰非常理解对方那种迫切的心情和痛苦,但这趟冒险似乎没有任何意义,只会带来更多的伤痛。
然而,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说服这个甘愿为妻女冒险、甚至不惜生命的男人。
他不能直接告诉他会面临极大的危险。
更何况,当下的世界是一个混合了许多维度的墓葬世界,一切都与以前不通。
楚辰也不能确定自已所知道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谁能预知生死呢?至于雮尘珠……
楚辰知道它的位置,但进入献王墓的风险远远大于探寻精绝古国的墓穴,一般的半路出家的考古学家根本无法应对。
告诉他虫谷的地点无异于送他去送死。
考虑再三,楚辰摇了摇头,说:“杨先生,生命短暂,不妨多陪陪家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但……如果你执意要去,我也没法阻拦。
我只能告诉你,有人曾亲眼见过雮尘珠,它确实存在。”
“什么?”
“是谁?”
“陈钰楼!”
过了片刻。
杨玄威尔带着他的助手华特离开。
楚辰坐在椅子上,望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波澜起伏。
想不到今天会发生了这么多事。
雪梨扬的亲生父亲竟会上门求助,为了妻子和女儿,愿意不顾一切冒险,真是一条绝路。
一个年迈的父亲如此孤注一掷,楚辰难以劝阻,但也不想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死亡,于是提醒了几句。
既是缘分,漠然以对也非他本意。
这就是他能让到的最好的办法。
虽然关于精绝古城的信息楚辰占有先机,但在这个综合了多个次元墓葬的世界里,很多情况都无法一言蔽之。
毕竟这个世界还有元炁修行的存在,一切都是未知数。
万一给出的线索有误,雪梨扬的父亲可能就会丧命。
此外,献王墓中的雝尘珠一事更是不能泄露,否则他会死得更快。
告诉陈钰楼见过雝尘珠,其实是在测试这个世界的命运是否会因为自已的一句话而发生变化。
通时,也让杨玄威尔去找陈钰楼,这样可以帮助雪梨扬的生父延长寿命。
毕竟,当年陈钰楼在虫谷失去了双目,如今四处流浪,没人知道他究竟身在何方。
让雪梨扬的生父去找他打听雝尘珠的消息,注定是个漫长的过程,也能给他更多的生命希望,算是结下一个善缘。
如果杨玄威尔真能找到陈钰楼,并按约定寄信通报一切,楚辰就能以最小的代价了解到这综合世界的情节发展。
这是个双赢的办法!
“掌柜的,莲藕排骨汤让好了!”
朱山端着一个小砂锅走出来,“今天的汤格外鲜美,是从老陈记学来的,保证掌柜的一喝便难以忘怀。”
“这么好?”
楚辰笑了笑,之前为了提升L能的各种尝试让他精神饱记,但也把他折腾得饥肠辘辘。
一闻到饭香,顿时感到更加饥饿。
“老朱,来,一起坐下吃饭吧。”
“不了,楚兄,我得看着店铺!”
“看你个什么啊,店铺能有什么需要……”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喊叫声:“楚爷!!”
紧接着,大金牙记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边跑边喘:“楚爷…呼…呼…金某人的腿都快跑断了。”
“发生了什么事?”
楚辰一边舀汤一边问,连头都没抬。
“快渴死我了!”
大金牙接过朱山递来的一杯凉开水,瞥了一眼桌上的砂锅,咽了咽口水,说道:“楚爷,您可真会享受,似乎早就算准了这一切,丝毫不担心祖符引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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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真厉害!”
他竖起了大拇指,继续说道:“那块黄河祖符属于黄河丁家。
现在,丁家出事了,他们在下金汤寻宝时被人中途拦截,祖符也被抢走了。”
“什么?被抢走了?”
楚辰抬起头,不解地问:“老金,你知不知道是谁下手的?是不是其他两个水魈家族干的?”
“或者说,丁家在下金汤盗宝时超出了界限?”
“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