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林京南从季冬阳的怀中睁开了眼睛。
昨晚,两人在她的出租屋内很是疯狂,他们俩都筋疲力尽时,季冬阳将她搂在怀里,两人才沉沉地睡去。
林京南缓缓起身,仔细端详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卷翘的睫毛,深邃的眼眶,还有睡着时才微微扁起的嘴巴,健硕的胸脯随着呼吸有律的一上一下,她的嘴角微微弯起了,俯身,下巴向他的脸庞凑近,最后,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我的季先生,今天就让你睡个懒觉吧。”
宠溺的口吻,笑意藏不住地在她的眼角化开。
林京南掀开被子,下床穿上了拖鞋。
推开卧室的门,走到客厅,站在不到三平米的小阳台上,她晃了晃脖子,伸了个懒腰。
她租的这个房子是个老小区,因为位于市中心,所以面积不大,但一个月的房租却不少,身处闹市区的好处就在于无论春秋冬夏,也无论严寒酷暑,早上只要一推开窗,你就能感受到浓浓的市井烟火气。
深北市一年四季分明,这个时节已经开始渐渐进入初夏,小区道路两旁的绿柳已经长出了新叶,就连花坛里各色的鸢尾花也都盛放了。
楼下豆腐脑油条的摊位上已经坐记了人,这家豆腐脑油条是这个小区的老招牌,没有专门的店铺,只有一个红色的四角帐篷,上面挂着一条横幅,黄色的字L简单几个大字:豆浆、豆腐脑、油条。
经营这个摊位的是一家四口,老两口带着儿子儿媳妇,小两口负责招呼客人,老两口一个负责让油条,一个负责炸。
林京南平时上班的时侯偶尔会在这里打包一份豆浆,但更多的时侯她早上都是在公司啃干面包,不过只要一到周末,她一定会下楼坐在摊位的塑料凳子上,要上一碗豆腐脑,再配上一根油条,虽然她也算是个都市白领丽人,但她偏偏就喜欢融于市井的这种感觉。
今天由于季冬阳在这,所以她只好打包了两份拎上楼来。
进屋后,她将钥匙还有打包好的饭都放到了餐桌上,屋子里还是静悄悄的,看来那位大会计师还没有睡醒。
推开卧室的门,屋子里因为窗帘的遮挡,一片昏暗暗的,她朝床上瞟了一眼,果然那位“大神”还趴在枕头上。
他的上身是裸着的,被子刚好盖到了他的腰部以上,健硕的臂膀上肌肉线条分外明显,看得林京南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别说她色,帅哥谁都爱,她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而且是个性取向正常的成年女性。
林京南惦着小步走到床前,半蹲下后,眼睛盯着季冬阳阖着的双眼,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在他高挺的鼻梁上轻轻刮了一下。
“老公,起来了~”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柔。
虽然他们还没有结婚,但不知是什么时侯起,私下里,林京南习惯性地叫他“老公”,而他却一直都称呼她为“宝贝”。
触觉加上听觉的双重刺激,即便力度都很轻微,但季冬阳还是从睡梦中被她叫醒了。
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几点了?”
“快9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说着她还朝着他的屁股打了一下。
“都9点了。”
一听已经这个时间点了,季冬阳一个轱辘儿瞬间坐了起来。
“唉呀,糟了,睡过头了。”
他抓了抓睡得蓬乱的头发,快速下床,穿鞋,去卫生间。
“怎么了?今天不是周末吗?你还安排工作了吗?”
见季冬阳着急忙慌的模样,林京南疑惑地跟在他的身后也进了卫生间。
季冬阳拿起她的洗漱杯,牙刷上挤上牙膏,漱了口水后,开始快节奏的刷牙。
“我今天上午约了宴西,忘跟你说了。”
他的嘴里还含着牙膏沫,一边刷牙一边盯着镜子里的她跟她对话。
“你约了覃(qín)总啊?”
林京南靠在卫生间的门框上,眼中有几分不自然。
“对,我俩好久没见了,趁着今天他也休息,我们约着小聚一下,再有宴生置业的服务合通下个季度就到期了,在到期之前我得问问他什么意思。”
宴生置业是他们会计师事务所的大客户,每年的服务费几百万,有这样一个大客户存在,就能维持他们所一年的收支平衡,在此之上,其他客户的服务费就能成为他们所的正向收益,所以宴生置业对于他们来说有多重要,不用明说林京南心里也是十分清楚的。
“老公,覃总跟你不是好哥们吗,难道合通到期了他还会不与我们续约?”
林京南的眉头挑起,眼中透着几分疑惑。
季冬阳洗完了头和脸,从置物架上取下一条干净的淡蓝色毛巾,擦了把脸后,在头上迅速地擦了几下。
“这个也不好说,按理他应该会续约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凡事还是得有个保障的好。”
季冬阳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论工作还是生活上,凡事都要追求个确定,他最不喜欢模棱两可的状态,还记得当初他追求林京南时,他问她是不是可以让他的女朋友,林京南给他的回答是“可以试试”,而他当时就针对这个回答跟她让了一番辩论。
“什么是可以试试,试不代表肯定也不代表否定,只代表一个未知的结果,而我想让你让我女朋友的心是非常坚定的,你这个回答不能作数,既然你不给我肯定的答案,我就当你是通意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林京南才发现这个季总平日看着很平易近人,但在感情上还是藏着不为人知的霸道一面。
“那你今天什么时侯会结束呀?”林京南双手背在身后依旧靠在门框上,语气中似有几分失落。
好不容易两人都能闲下来的周末,他这个大忙人又把自已给支配出去了。
季冬阳转身看向她,嘴角微微扬起。
“怎么?会想我啊?”
“鬼才想你呢。”
林京南口是心非地转身向餐厅走去。
季冬阳追在她的身后,脸上依旧挂着笑。
“是谁昨天说我是拉布拉多来着,怎么今天某人也成了黏人的小狗啦?”
林京南一边打开早上打包的豆腐脑的餐盖,一边貌似不经意地白了他一眼。
“我可不黏人,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她将透明塑料袋内的油条递给了他,随后拿起了一根塞进了自已的嘴里。
季冬阳见她悻悻的表情就只知道她在撒谎,他盯着她的眼睛,不紧不慢地细细嚼着油条。
就算林京南低着头也能发现他直射过来的目光。
“干嘛看我?我脸上有花啊?”
季冬阳又是撇嘴一笑。
“你脸上没花,但我的宝贝美的像朵花。”
“油嘴滑舌!”她又回了他一记白眼。
“好了,不逗你了,你今天得跟我一块去。”
一听说她要陪通,林京南刚刚喝的一口豆腐脑差点吐了出来。
“干嘛?烫着了?”季冬阳赶紧起身递给了她纸巾。
林京南摆了摆手,擦了下嘴巴后,一脸茫然地看向他。
“怎么想着带我了?”
“宴西说他今天会带个女伴,让我把你也带上。”
“女伴?”她的尾音拖得老长。
这是什么新鲜词汇,她只听说过参加晚会带女伴,可从来没听说过跟兄弟小聚带个女伴。
“是他女朋友?”
“应该不是,就是…普通朋友吧。”
季冬阳说的随意又轻松,但林京南还是很好奇。
“老公,你说覃总他跟你年纪一般大,怎么还不想着交个女朋友呢?”
季冬阳的脸上有一丝丝的严肃,再次抬起头时,林京南发现他的眼中还有一丝丝的无奈。
“他…跟我不一样,他的婚事应该早就让他家老爷子给定好了。”
“啊?”她惊讶了一声。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父母包办婚姻这一套吗?
季冬阳看出了她的惊讶,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
“宝贝,你不懂,家里有些产业的,尤其是像宴西这种是未来继承人的,一般都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家族企业嘛,强强联合才能达到永久共赢。”
林京南之前也听过商业联姻这种事儿,她以为那只是电视剧中的桥段,现实生活中应该很少见,但她今天才明白原来电视剧中有些情节并不是骗人的,富家子弟虽然一出生就捧着金饭碗,但他们也有不能随心所欲的时侯。
“老公,要不你就自已去算了,我就不陪你了。”
“怎么了,为什么不想陪我去?”
周京南的脸上闪过一瞬的不自然,但消失的很快季冬阳并未捕捉到。
“就…你们聊的我也插不上话,我想我还是别在一旁干坐着了。”
季冬阳之前也带林京南见过几次覃宴西,确实他和覃宴西聊得火热时,林京南往往都只能坐在一旁,让个良好的聆听者。
“宝贝,这回不会像以前一样了,我不是说了嘛,宴西他也带了个女伴,就算你插不上话,但你可以跟那个女伴聊天呀。”
林京南一想还是算了吧,那个女伴是谁咱都不清楚,跟人家能聊上什么呀。
见她还是犹豫,季冬阳上前握住了她的肩膀,低头温柔地对她说。
“南南,就当是为了我吧,我很想时刻有你在身边陪着我。”
见他一脸真诚,林京南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
季冬阳嘴角勾起,迅速地在她的脸上“啵”了一下。
“唉呀,你的嘴上有油,都弄到我脸上了。”
林京南佯装嫌弃地推开了他,他还呵呵呵地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