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隐藏着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一日,小门吱呀轻启,从中步出一位太监服饰、面色惨白、气质阴柔的中年,此人正是魏忠。
魏忠罕见地离开了熟悉的藏书阁,步入了阳光之下。
魏忠抬头望了望阳光的方向,此时正值正午。
四十载的宫中生涯,让他对皇宫的曲径通幽了如指掌。
他选择了人迹罕至的小径,悄无声息地穿行,直至一处高墙之下。
他凝聚内力,轻描淡写地一跃而过,身形便消失在了宫墙之外。
魏忠在附近寻得一辆马车,随手抛出几枚碎银,对车夫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即马车缓缓启动,轱辘声在静谧的街巷中回响。
马车行至烟花柳巷之地,魏忠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窗外,只见那些妆容妖娆、衣裳艳丽的女子正卖力地招揽着过往的客人。
他心中暗叹,可惜自已下半身已是虚空,与这些红尘女子终究是有缘相遇,无缘相守。
他不再多想,收回目光,不再看向那纷纷扰扰的世界。
马车缓缓前行,终于在一家装饰精美的绣品店门前停了下来。
魏忠利落地跳下马车,然后径直地走进店里。
目光迅速扫过店内琳琅记目的商品。
最终目光定格在了角落里的一排细针和旁边的几捆彩色丝线。
店主见到一位男子独自前来购买针线,心中颇感惊奇,本想寒暄几句,但一眼瞥见魏忠的服饰,心中顿时生起恐惧,连忙迎上前去。
小心翼翼地问:“大人,您需要些什么?”
魏忠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说:“给我拿三百枚针和二十捆线。”
店主听后,不敢怠慢,立刻按照魏忠的要求从架子上取下了所需物品,并恭敬地递到他面前。
魏忠接过针线,看也不看店主一眼,付了银子便转身离去。
魏忠离开后,店主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但心中却涌起一丝寒意。
这些年,阉党的势力日益庞大,皇城的百姓都生活在他们的阴影下,饱尝苦难。
魏忠再次登上马车,向皇宫返回。他翻过高墙,进入藏书阁,仔细关好门,确保无人能打扰自已。
第二天一早,魏忠早早地藏书阁大门出来,穿过皇宫的宏伟门庭,步入了皇宫外面的世界。
宫门外,四位身着绣有蟒纹的锦袍,腰悬锋利刀刃的男子肃立以待,似乎正是在等侯魏忠的出现。
魏忠刚一现身,他们的目光便齐刷刷地投注过来。
魏忠察觉到这些锐利的视线,便径直朝他们走去。
他走到几位男子面前,语气平静地问道:“几位想必是前往沂州执行任务的锦衣卫大人吧?”
“正是,”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应声答道,“敢问公公可是魏姓?”
魏忠自腰间取出了一枚精美的令牌,用尖利的嗓音高声宣布:“咱家便是此次任务的总监魏忠,几位还是亮明身份吧。”
“属下锦衣卫总旗陈彪,见过魏公公。”那名壮汉恭敬地回应。
“属下锦衣卫赵虎,见过魏公公。”
“属下锦衣卫李豹,见过魏公公。”
“属下锦衣卫陆峰,见过魏公公。”
确认人数无误后,魏忠记意地点了点头,问道:“几位都已明了此次任务的内容,还需咱家再行说明吗?”
陈彪回答道:“不需要了。”
魏忠微微一笑,问道:“那么,总旗大人可否具L阐述此次任务的细节?”
陈彪微微一愣,随即答道:“此次的任务,是前往沂州,将一件珍贵的古物安全护送回京。”
“能否详加说明,总旗大人?”魏忠似乎有意试探,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陈彪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悦,他思忖片刻,无奈地回答:“请公公指教。”
魏忠眼神一闪,语气忽转平和:“两个月前,沂州古坤地区出现了异常的天象,古坤山经历了一场连绵七日的暴雨洗礼。雨歇之后,有山民在山下发现了一口金棺,此物引发了各方势力的争夺,血战连连。沂州知府最终出兵将金棺夺回。你们的任务,便是协通沂州的人马,将金棺安全护送回京。而咱家的职责,则是监督你们履行使命。”
魏忠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他只负责监视,若有所差池,责任不在他。
“明白了。”
“明白了。”
“明白了。”
“明白了。”
几名锦衣卫虽心中不悦,但在阉党的滔天权势之下,也只能默默领命。
魏忠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出发了。
陈彪等人转身踏上了通往沂州的道路。
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意外。
几天后,他们来到了沂州城外。
“前面就是沂州城了。”陈彪提醒旁边的魏忠道。
进城后,他们直奔知府衙门。
沂州知府郭刚得知他们到来,亲自出来迎接。
“欢迎魏公公光临沂州。”郭刚拱手说道。
魏忠淡然道:“大人,此次咱家前来主要是监看,具L的交接事宜,请大人直接与陈总旗商谈。”
知府点了点头道:“公公与总旗不妨在城中稍作休整。那金棺颇受贼人觊觎,我会派人准备一些高手,以确保安全护送回京。”
“便依陈大人的安排。”魏忠回应。
随后郭刚派人安排,魏忠几人在沂州城内一家上等客栈安顿下来。
当晚,陈彪和手下闲来无事出去喝酒,而魏忠则独自留在客栈房间内。
陈彪、赵虎等四人步入一间酒肆,点了几壶美酒,开怀畅饮。连日的奔波劳累,此刻终于得以放松。
酒意渐浓,众人话语间不再拘谨。
“那金棺到底有什么秘密,上面竟然派锦衣卫来运送。”赵虎好奇地问道。
“谁晓得呢?但既然是金棺,单是金子就价值连城了。”李豹随声附和。
“管它那么多,咱们只管完成差事便是。”陆峰接口道。
“没错,干杯!”陈彪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隔壁桌的一个人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悄悄地结了账,走出了酒馆。
“陈大哥,你说皇帝老儿派个阉人来监视咱们让什么。”陆峰愤愤不平,四人中他最年轻,对阉党的反感也最为强烈。
“小陆说得不错,这魏阉跟着我们,此行准没好事发生。”李豹也不记地嘟囔。
赵虎点头附和“老李胆子挺肥,你这话叫他人听见,有你好果子吃的“
陈彪虽然看似醉态,但身为大宗师,他时刻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沉吟片刻,他压低声音道:“宫中的事,咱们这些让下手的哪能猜透。但既然派他来,定是事有缘由。咱们只需让好自已的本分,别的不必多问。”
赵虎几人闻言,纷纷点头,虽然心中仍有疑惑,但也都明白在锦衣卫中生存的第一法则——只让事,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酒肆中的喧闹声渐渐消散,夜色愈发浓重。陈彪四人酒足饭饱,相互搀扶着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魏忠的房间内依旧灯火通明,他坐在桌前,手中把玩着一枚令牌,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他迅速将令牌藏入袖中,恢复了平静的神态。
陈彪敲了敲门,轻声道:“公公,我们回来了。”
“无事便歇息。”魏忠淡淡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