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程飞被陈天默那杀气满满的眼神刺的浑身一颤,冷汗迅疾涌便全身!
他很想举起步枪,或者说两句场面话以壮声势,可是在陈天默的逼视之下,大脑竟然一片空白,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地方敢动,舌头也像是打结了一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杀意,是只有真正杀过人的人才能散发出来的可怖气息,毫无疑问能噬心夺魄!
“我这个人既贪财又记仇,而且心狠手辣,谁要是想黑我的赏金,那下场就跟方才的砖头一样。”
陈天默收敛了杀意,然后看向朱大龙,幽幽说道:“写吧。”
“好,我写。”
朱大龙暗骂杨程飞多事,提笔在纸上写道:“今收到费七尸身一具,黄铜烟枪一杆,铁质短枪一把。凭此条可向汴城警察总局西区分局骑巡队警员朱大龙索要大洋三百八十块。”写好之后连忙撕下来交给陈天默:“您看看,这样写可以吧?”
“可以,明晚我会找你的。”陈天默收了字条,扬长而去。
直到陈天默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黑暗中,杨程飞才大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般瘫坐在了地上,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这,这个人也太可怕了,我刚才感觉他真的会杀了我!”
朱大龙没好气的说道:“你也不想想,连双枪大盗都被他一掌拍死了,你还敢打他的主意?真是嫌命长了!”
杨程飞讪笑道:“那可是三百八十块大洋啊,搁谁不心动?”
朱大龙道:“不是自己的,就别惦记,惦记起来就是祸害。走吧,把尸体抬回分局去。”
杨程飞又喘了几口气,然后才起身跟朱大龙一起搬弄费七的尸体。
“我的娘,这么死沉!刚才那个家伙怎么像拎猫崽子一样把他给弄起来了?”
“人家还一掌拍碎砖头呢,能比吗?别磨叽了,快点搬吧。”
“......”
陈天默回到家里之后,把中州堂三个帮众的尸体用绳子捆做一堆,背起来便奔万宝斋而去。
到了万宝斋的楼下,陈天默仰面一看,那三楼的窗口里闪烁着亮光,隐隐还有说笑声飘下来,显然是有人,而且不止一人。
陈天默便把三具尸体都堆在了万宝斋的大门口,然后施展六相全功身相腾挪术——纵扶摇,悄无声息的攀上了那楼的外柱,往三楼窗台跃去。
到了窗台下,陈天默略略蜷缩身子,偷眼往那窗缝里瞄看屋里的情形。
但见一张大案居中摆放,案上有酒有肉,周围坐着三个人,斜对着窗户而坐的正是万大鹏。
万大鹏左手边落座的是个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黑色对襟短打,满脸的戾气,右手里呛呛有声的盘着两枚鸭蛋大小的铁胆,模样跟万大鹏还有几分相似,像是兄弟俩。
第三个人大腹便便,穿的却是狱警常服,袖章上三条折杠,代表了穿衣之人的职衔是典狱长级别。
陈天默心里暗想:“这个人应该就是与万大鹏沆瀣一气的张典狱长了。”
“张大哥,来来来,再碰一杯!”
万大鹏端起酒杯,冲那典狱长殷勤相劝。
张典狱长满饮之后,把酒杯放下,掏出怀表,看了一眼之后说道:“万老板,这都十二点半了,你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万大鹏笑道:“大哥放心,兄弟派出去的人都是高手,他们这一趟保准万无一失!”
张典狱长扭头看向盘弄铁胆的男子,笑道:“依我看,你弟弟大虎才是真正的高手,毕竟是青帮中州分堂的堂主嘛,他要是亲自去了,才万无一失。”
“俗话说杀鸡哪能用宰牛刀啊?”万大鹏笑嘻嘻道:“这种小事还用不着他亲自出马。”
张典狱长皱眉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要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