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明霏笑了声：“那倒不是，其实我今天来找你，不是同你说这个的。”
乔韵微微蹙眉，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对于明霏，乔韵能感受到，她和陆叔公一样，对自己淡淡的轻视。
乔韵其实挺不理解他们这种人的，明明不喜欢她，还要凑上来。
让大家都不痛快，有什么意思？
“明小姐，我们之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既然如此，也应该没什么好说才对。”
听到这话，明霏意外于她的直白，意外之后，眼中又浮现几分别的情绪。
不过也是转瞬即逝。
她这样被世家严格教养出的孩子，是不允许喜形于色的。
明霏笑得温柔得体：“好奇你的工作，所以能带我看看吗？”
她看出乔韵要说拒绝的话，先她一步开口：“傅家大嫂不是说，可以找你吗？”
乔韵的话卡在嗓子，竟拿程云来压她。
“走吧。”她不再废话，转身往公司走。
电梯里，明霏问：“导演这工作有意思吗？”
乔韵抬眸看她：“对于自己看不起的职业，你不该感兴趣才对。”
明霏这人倒是坦荡，点了点头：“我是你对感兴趣。”
这更扯淡了。
乔韵直接没回，冷淡的情绪却写满了，无语。
看她直白的神情，明霏微微挑眉。
“越接触，我反而有些羡慕你。”
“在明家，除了得体的笑，是不被允许露出以外情绪的。”
乔韵听着，接了一句：“像你这样对外人吐槽自己的家族，不会被罚吗？”
明霏愣了一下：“自然会。”
她轻笑：“那你会告密吗？”
“会，我录音了，晚点就给你们家人发过去。”乔韵胡乱说着。
想让她生气，然后离自己远点。
电梯内静了片刻，然后门打开，乔韵率先走出去。
明霏慢了半步跟过去：“他们若是知道，我大概会被罚跪祠堂三天，也或许是一周。”
“所以呢？想让我同情你？”
“你不用对我敌意这么大，我和你其实本质上，也没有太大区别不是吗？”
乔韵笑了：“你错了，我们区别很大，至少在你心里，是这样，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而我命如草芥，你轻视我，同样轻视我的职业。”
这样直白的话，明霏的确没有听过。
她顿了片刻：“但我羡慕你，却是真的。”
“你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是女子，却能越过傅家男人，去送葬，羡慕你……”
“够了！”
乔韵把手里的文件砸在桌上，盯着她的目光带上几分凶狠，眼尾却有些泛红。
“你若是羡慕，就让你家里的人去死！”
“这样的羡慕我不需要，我只要爷爷奶奶！”
明霏愣在原地，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因为自己的心里那点优越感，又因为这儿没有的家族约束，说了多么有失身份的话。
“我其实是想说……”
她解释的话，被乔韵一声轻蔑的笑打断。
“你想说，你羡慕我的自由对吗？”
“因为你自小被父母长辈约束，不能大笑，也不能大哭，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你要做的，就是当橱窗里最漂亮，最昂贵的蛋糕，然后在合适的时候，被有钱的贵人买走。”
“所以这些年，你内心愤愤不平，你不想做蛋糕，你想做糕点师，甚至是买家，你不想受限于你是女子的身份，想要坐上谈判桌，去给他们谈一次公平对吗？”
明霏看着她冷漠的表情，感觉这一句一句质问犹如利剑，似要穿透皮肤，扎在心脏上。
转念又觉得，乔韵不在自己的位置，所以难以理解自己的痛苦。
她皱皱眉：“难道为自己争取选择的机会，想要坐上谈判桌有错吗？”
“想要坐上谈判桌当然没有错！”乔韵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