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洗过澡,坐在地上整叠着方苒的衣服。
她的东西都在申城,忽然被接过来,随身就带了三套衣服,我手头是紧,但也不想苦着小丫头。
刚才闵淮州跟我打过电话,基本明后天先不用碰面,他要去津海找个留学时的老同学,说不定能搭上关系找到投资商。
正好空出时间,我想带方苒去逛街买点衣服和生活用品。
也得为小姑买点东西,她好脸好面了大半辈子,现在病成这样,每天都由护士护工照料,她有多抹不开面可想而知。
我叹了口气,余光瞥见房门推开,周晋深走了进来。
他随手从书房拿来了笔记本电脑还有几分纸质的文件,进来也没理睬我,径直将东西放在了沙发上,走到床边扯了扯衣领。
这是......要我侍寝?
我无奈的压下满心狼藉,很有自觉的慢慢爬起来,刚要说话,却见他抬下巴指了指床,“过来,躺下。”
“......”
不用说的这么明白吧。
我忍着想抽他的冲动,却阴着脸,褪去衣物,一步步走过去,按他吩咐乖乖躺好。
周晋深却看着我的举动略有踌躇,甚至眉宇间都出现了折痕,继而,他俯身扯过薄被盖在了我身上:“你倒是很有觉悟,但还不需要。”
什么意思?
不等我质疑,他顺势坐在床边,握着我的一只脚踝搭在他自己腿上,检查一般的看着小腿上的术后伤疤,因为过早恢复行走,遗落了复健,也没有好好照料,伤口有些泛红发肿。
连带着我身上其余的伤口也有些发炎迹象。
我知道自己身体情况,最近事情频出,我也顾不上这些了。
“不疼吗?”他问我。
我皱起眉,下一秒,毫不犹豫的对他翻了个白眼。
我是有血有肉的人,又不是麻木的机器,疼不疼还用问?
“我看你一点都不知道疼,只知道管别人。”他轻轻的揉了揉伤口,低沉的声音还是了无波澜,可我却从中听出了一些怒意的成分。
这就有趣了。
我抽回腿,也裹着被子挪身靠在了床头上,“你这是在关心我?太阳可打西边出来了,周晋深,少来这套,要做就做,我这点伤还不耽误伺候你呢。”
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对他就没了好脾气呢。
是从分手以后开始的。
但以前还顾及着他只手遮天的身份,处处隐忍的不敢发作,直到绑架发生以后,我看着他就烦,即便现在要识时务的认他做金主,却也克制不住的想讽刺挖苦。
周晋深看了看我,沉沉的目光也不知道酝酿着什么,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起身就去了浴室。
我以为他是要冲澡,也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但不多时,他衣物完整的又走了出来,衬衫袖子早已卷起,露出肌肉紧实的两条小臂,对我说:“进去,泡个澡。”
“我洗过澡了。”
“药浴,对你伤势有好处。”
听着他少见的解释,我多看了他两眼,要不是那张俊脸冷漠如常,我真怀疑周晋深被人夺舍了,不然怎么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