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姐夫,冼家最近的生意出了点儿问题,运进山城码头的一批货被扣押了,可现在买家那边要得急,您能不能通融一下,让他们把我的货先放进来一批。”冼仁安笑得讨好,十分刻意,以至于像个二傻子。
司泓抬眸瞄了他一眼,忍不住燃起一根烟叼在唇边,随后才慢悠悠道:“我派在山城的人检查货物不会轻易扣押,除非你的货有问题。”
冼仁安脸色僵了一下,却不说是什么货,反而打起了感情牌,“姐夫,你就念在我去世的姐姐的份上,帮我一次吧,我保证就这一次,下一次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拳头猛地攥紧,司泓的额头上隐隐爆出青筋,他压抑着道:“倒不是不能帮。”
冼仁安眼前一亮,以为事情有转机,谁承想下一秒却听到司泓说:“但我帮你,是有条件的。”
愣了片刻,冼仁安慢半拍道:“姐夫,您说。”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司泓深沉的目光望向他。
山城没人不怕司泓,冼仁安也不例外,这些年他靠着司泓的关系在山城混得顺风顺水,很多人不敢惹他,甚至想利用他攀附司泓。
可他也怕司泓。
现在司泓在台阶上一站,居高临下望着他的模样像极了隐藏在黑暗中的老虎,只需要三秒,好像就能把他的喉咙割断。
不由自主咽了下口水,冼仁安开口道:“姐夫请讲。”
司泓眯着眸子道:“十多年前,我去冼家找你姐,你告诉你姐从来都没回过冼家,当时你有没有撒谎?”
没有想到司泓问的竟然是十多年前的事情,还是关于他那个命薄的大姐的事情,冼仁安脸色一下就白了。
是的,他确实撒了谎。
那个时候他姐带着还只有五岁的女儿从东瀛回国投靠冼家,但当时冼家的条件也不宽裕,出嫁的女儿也没有再回娘家的道理,再加上他没钱娶媳妇,所以在司泓来之前,他姐就已经被迫带着孩子改嫁。
之所以不告诉司泓,是因为当时的司泓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
他怕司泓把他姐抢回来,导致他没钱娶媳妇,于是就故意蒙骗司泓。
谁能想到那个一穷二白的司泓,现在竟然是山城的土皇帝,要是他知道,他肯定不敢那么做。
而现在,司泓又问起了当年的事情,他要不要说实话呢?
冼仁安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半晌都没吐出一个字。
冼仁安什么都没说,但他的反应足以证明他在心虚,确实是冼家逼迫冼灵韵的母亲改嫁。
司泓手伸到腰间,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在冼仁安惊恐的神情中,他握紧手枪,扣动扳机。
枪声响起的下一秒,冼仁安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白色西装有血红色的洞口,不断往外流血,不受控制地单膝跪在地上,他捧着自己的腿啊啊大叫。
司泓神色不改,重新将枪收回腰间,而后把冼灵韵拽到自己的前面,问冼仁安道:“这个人你认识吗?”
相较于腿上的疼,冼仁安更恐惧司泓,他咬着牙,面前一片模糊,等视线一片清明的时候,他才看清面前人的模样。
现在是晚上,灯光并不算柔和,反而带着几分阴森,冼仁安看到冼灵韵的第一眼,双眼就瞪得如铜铃一般大,他惊恐大喊了一声:“大...大姐?”
这不可能,他大姐改嫁之后早就死了,怎么会...
是鬼,他大姐来找他复仇索命了,他不要待在这里,他要逃跑。
紧紧按着流血的膝盖,冼仁安拖着残废的腿费劲地往门口逃,可没逃三两步,就被两个副官直接踹了回来,他不受控制在地上打了个滚。
冼灵韵紧紧咬着牙,恨不能亲手把冼仁安毙了,当初要不是这个舅舅,她母亲也不会嫁给林家,也不会抑郁而终,冼仁安属实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