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色灯塔的全貌展现在言惟的面前,底部一扇金属质感的大门紧闭,似乎是唯一的路口。
此行的目的地就在眼前,生死游戏的控制权似乎触手可及,但是言惟却微微皱起了眉。
灯塔所在的位置是一片偌大的空地,迷宫的电子墙壁呈圆形将它包围,除了言惟和若安所在的道路口以外,还有好几处通往这里的入口。
每个道路口和灯塔之间都有着一段距离不短的空地,仔细去看,能够看见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反着光。
在周围电子屏幕与灯塔光线的遮掩下,如果不是言惟先前遇见过,可能很难察觉到。
那是在遇见黑色瘦长人影时,拦在道路上的银白色丝线。
不过灯塔这里的丝线,要比言惟二人之前遇见的更多、更密。
言惟站在迷宫道路口,看向灯塔周围的空地——几乎密密麻麻在地上铺满了这种丝线,根本无处下脚。
怎么又是这种东西若安也看见了地面上的丝线,不由得皱起了眉。
上一次遇见这种拦路的陷阱,有瘦长的黑色人影帮忙拆除,可是现在到了迷宫中心,周围也没有其他怪物,这次该怎么过去
言惟环顾了不远处其他通往迷宫中心的路口,并没有看见人影。
想来,自己是第一个到达这里的玩家。
视线重新落在地面上细不可察的银白丝线上,言惟眯起了眼:迷宫的怪物不可能听我们的话,乖乖来帮我们拆陷阱。
也就是说,这次得靠他们自己想办法。
话说,虽然出现在迷宫中的丝线很是诡异,但是对方真的会是游戏规则里提到的陷阱吗
言惟想试一试。
当然,不可能拿他这个人去试。
游戏介绍里,只提到了不要闯入陷阱,但是扔个其他物品进去,可不算玩家闯入。
在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掏啊掏,言惟思考着应该扔个什么东西先去试探一番。
他的储物空间里,东西要简单得多,除了一些治疗道具,也就剩下匕首和枪支这一类的武器,以及……
还剩下不少的炸药。
言惟平静地从储物空间里拿出炸药,默默想着:这可不是他满脑子只有炸药,实在是其他的东西不合适啊。
还要炸吗若安一看对方这个架势,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心领神会,脸上神情都兴奋了几分。
啊,对。言惟眨了眨眼,从善如流地应下。
其实他这一次没有想引爆炸药,他只是想看看眼前的丝线到底是不是陷阱,以及如果有东西触碰到陷阱会发生什么。
但是若安都开口了,人家一路领路这么辛苦,总不好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
是吧
于是言惟掂了掂手里的炸药,对着眼前空地上密密麻麻的丝线就扔了出去。
他挑的炸药威力算小,扔出去了以后,爆炸的余波也波及不到他和若安这边来。
就在言惟要把炸药扔出去的前一秒,不远处,另外一个迷宫道路口忽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
诶
嗯
若安和言惟都是一愣。
看了看自己手里还没有扔出去的炸药,言惟眉心一蹙,猛地抬眼看向那边。
你还真别说,这东西用起来是顺手。槐曦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被爆炸声模糊了些许。
下一秒,言惟便看见两道身影出现在道路口,正是槐曦和顾凌一。
他们二人身上看起来都是狼狈了不少,发丝凌乱,并且抬脚就要往眼前的空地上走——
别踩空地!言惟惊呼一声,几乎是下意识高声提醒。
他还没有确认眼前的丝线是否危险,万一真的是陷阱呢
言惟的声音
顾凌一冷峻的脸上神情一怔,还没有看见人影,但是已经下意识听从地把脚收了回来,顺带着把一旁的槐曦也扯了回来。
走完了一整个迷宫,可算是见到了熟人,言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还想朝那边两人说些什么,下一秒瞳孔微微一缩——
柳绝和胡巧巧在那边道路爆炸的硝烟散去之后,也缓缓走了出来。
他们四个人,怎么是走的同一条路
顾凌一视线扫过,很快在不远处的另一条道路口看见了完好无损的言惟,心里一直悬着的巨石总算落了地。
但是在看见言惟身旁坐着轮椅的少女时,他的眉头又死死皱了起来。
那个女孩,顾凌一曾在游戏里见过。
在精神病院的游戏里,他曾在匆匆见过对方一面。
若安。
梦境中精神病院真正的主人以及建造者。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尽管有好多话想说,但是现在显然不是寒暄的时候。
我承认你有几分本事。柳绝被爆炸的余波波及,阴郁的脸上多了两道淡淡的血痕。
他红色的眼眸在顾凌一身上停留片刻,嗤笑了一声。
他们四个人在迷宫外围与内围的交界处遇见,几乎是一路打过来的。
二对二的公平竞争,毫不夸张,每个人都是下着死手,最后一场游戏,没有人会留情。
至于为什么一边打一边走迷宫的他们,到达中心的速度却跟言惟大差不差,那是因为这一路上,顾凌一他们几乎没有怎么在路上遇见怪物或者陷阱。
言惟在遇见瘦长人影之后,又遇见过几波不同的怪物,尽管弄明白了对付它们的方法,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耽误了些许时间。
也正因如此,顾凌一他们没能及时察觉到空地上难以辨认的丝线。
这一路上打过来,两边人几乎都没有讨到什么好处。
因为在进最终试炼之前,每个玩家的道具准备都是无比的充分。
就算柳绝在上一场的大冒险里,失去了储物空间里所有的东西,但是身旁的胡巧巧在进到迷宫之后,就把道具和武器都分给了自家老大些许。
你捅我一刀,我反手就拿道具愈合伤口,接着跟你干。
只要没有伤到致命处,这就是一场漫长的拉锯战。
所以言惟看见不远处四人的时候,他们都是完好无损的,但是衣服上却沾满了斑斑驳驳的血迹,连带着脸色也是比先前苍白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