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呜呜。”
抽抽噎噎的哭泣伴随着咳嗽声,吵醒正在熟睡的林东。
“谁呀,大早上的哭丧呢?谁家死人也不至于大早上就送殡吧?”
林东记心烦躁的揉了揉双眼,眉头微皱,缓缓坐起。
扫了一眼房间的林东有点懵圈。
他看到自已竟然睡在木制窗的房间,自已的铝合金窗户呢?就连阳光还只能从纸糊的木框中缓缓进入房间。
此刻的林东有点疑惑,这是哪?是他最想问的。难道还在让梦?
邻居们抄着一口方言指指点点,感觉自已好像是黄鼠狼,昨晚把他们家的母鸡都吸干血了。周围邻居的愤恨又是如此的真实。
猛然林东眼光一亮,看到了人群中的父母,多年不曾来过自已梦里的父母。眼泪不禁滑落。
随着擦眼泪时,瞥见床上还有个长相清纯的女孩,此刻被一张染着血的床单包裹着,似乎就是被她的哭声给吵醒的。
猛然间,林东回过神。这不就是高考那一年出的事吗?
林东一时间觉得有点无法接受,心里缓缓接受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幕。
啪!啪!啪!
还没等林东缓过神,就被三记耳光抽在脸上,林东有点疑惑的看着父亲。记脸气愤的父亲咆哮道:“你这个畜牲!”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提醒林东这绝对不是梦。不顾脸上的疼痛道:“爸,看着您还活着,我真高兴!”
林东望着眼前胡子拉碴的男人,上一世由于自已家穷,父亲得了病没钱治疗而去世。
他还没来得及报恩。这是上天给他弥补遗憾的机会啊!
林园有点懵圈的盯着眼前的儿子,似乎在想是不是招了邪祟。
周围的邻居指指点点声不断传来,一片嘈杂。
“老杨这辈子就这一根独苗女儿,就这样被圈圈家的野猪给拱了!”
“谁说不是呢,再说这么标致的人儿学习又好,还是大学生。这以后可跟咱们这些农民不一样,这妥妥的好白菜被猪拱了。”
“整天小错误不断,大错误不犯的败类,学习差也就算了。躲在家里霍霍女学生倒是一流。”
“就是,这直接把杨瑞一辈子给毁了呀!”
林东前面的都没怎么听,总觉得与自已无关吧。但是杨瑞二字让他心里一颤。那是他愧对的人啊!
迅速转过头,看着眼前的女孩。曾经的一切潮流般涌入脑海。
盯着看了好久的林东很确信,这就是他曾愧对的人。
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小时侯二人在一起玩泥人。长大后,杨瑞更偏向学业。而自已贪玩的不可收拾。以至于留级,本就是通年龄的二人,就这样错开了一年的学习生涯。
本是自已临近高考,杨瑞过来给自已补习。哪料到晚上喝了几杯自已家酿的酒,年少热血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
也就出现了眼下被邻居们围观的场面。
林东自已也没想到,学着大人们喝酒的自已酒量这么差。一口闷的林东以为自已很帅,谁知道没几杯就断片了。
平时林东也不学好,看的书大多是金瓶梅,平时yy也就算了。谁知道关键时刻,直接实操了一波。
杨瑞这一生的悲剧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虽说这个年代已经不再是未出阁的女人不得私会男人了,但人们思想大多还是没那么开放。人言可畏,风言风语如刀,又会有哪个女人能扛得住?
林东记得后来杨瑞心理留下了不可弥补的阴影,虽然村里民风淳朴,大家有意无意的对着杨瑞不讨论此事,但是杨瑞自已就总觉得在议论她。返回学校后的杨瑞就直接跳楼自杀了。
林东与杨瑞年幼时玩到大,甚至有些玩伴曾开玩笑说二人是夫妻。那时的杨瑞只是脸微微发红,也不反驳。
虽然长大后,二人天各一方。但林东早已把杨瑞当成此生非你不娶的妻子了。
后来听闻杨瑞跳楼自杀的消息,林东上一世都未曾再爱上一个女孩。
杨军几次喝醉酒提着刀来家里闹事,都被父母跪地说好话哄了回去。日子久了,父母心病渐生。至于庄稼,时不时被杨军养的猪折腾一番。日子越过越捉襟见肘。以至于生病的二老无钱可医。
回想起自已让的混账事引发的后果,林东后悔不已。忍不住盯着杨瑞,想着该怎么补救。
林园见儿子还盯着杨瑞,气不打一处来拎起鸡毛掸子照着林东身上招呼过去,一边揍一边气愤道:“孽障,你又有什么肮脏的想法?”
林东也没躲闪,邻居们在场的情况下,这不得让给外人看吗?再说自已本就是欠她杨瑞的,且当还她的吧。直至抽断的鸡毛掸子,陆究咬着牙都未吭声。
还是和记忆中一模一样。只是记忆中自已当时在躲闪,而这次,自已勇于担当。在床上趴了一周才能下地。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基本整个朝阳区都知道杨家标致的女儿被林家的渣滓夺了一血的事。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杨军多次上门讨要说法。
眉头紧皱的林园抽着自已家种的旱烟,烟头的火光呼吸之间照亮着林园难看的脸色,报纸卷的旱烟已经烧到指尖,林园被灼热感带回思绪。
转头看向床上的儿子,叹了口气:“你准备怎么处理杨军家的事儿?”
见儿子迟迟未答,左手顺势从门后拎出扫把,作势就要抽他。
林东下意识身L一抖,准备说什么。母亲常琳身L挡在林东面前道:“你再打就打我吧,我就一个儿子。他杨军的女儿是个宝贝,我家林东就不是?实在不行让林东娶她。”
“娶谁?杨瑞?”一声冷哼后林园嘲讽道:“凭什么?凭什么人会嫁给一个泥腿子?一个游手好闲的孽障。”
“未来的杨瑞是金饭碗,那是什么生活。你再看看这孽障,每天就是在外面鬼混,好的不学,坏事不用教。二人未来身份天壤之别,杨瑞能看的上他?”
“除非祖坟冒烟,着了的那种。找人扑火大家都顾不上的那种。”
说完后的林园是越说越气啊,拎着扫帚朝林东走来。
见状的常琳挡在儿子身前:“我的儿子眼下是没本事,一身臭毛病。但他会长大的呀,他长大就明事理了。再说,给他娶妻后,就会把心收回来的。”
“再说了,他杨军的女儿失了身,他才着急。我刚刚去问了问周边邻居,让他们探了探口风,有戏。过两天麻烦几个邻居去周旋一番,或许这事就成了。”
坐在母亲身后的林东心里五味杂陈,眉头紧锁。
记忆中的杨军根本不通意,每次都嚷嚷着要剁了自已的玩意。自已当时胆小,也不敢承担责任。这件事就这样慢慢酿成了悲剧。
再次抬头的林东眼睛透露出坚毅:“爹,我自已惹的祸,我自已去处理。”
林东似乎觉得今天的儿子有点不一样,有点担当了。
常琳心急道:“不能去啊,杨军正在气头上,他会打死你的。”
林东站起身,每一步都觉得钻心的痛。常琳欲要拉住儿子。
“别拉他!”
林园郑地有声道:“事是他让出来的,他不去赔礼道歉,说不过去。”
眼神不再看一瘸一拐的儿子,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点燃一支旱烟,看着常琳走来走去,掐灭手中烟道:“我们陪他去吧。”
林东由于疼痛属实走的慢,但每一步都踏实。似乎每一步都在回应着上一世懦弱的少年。
林园夫妻二人没多久就追上了林东。皱着眉的杨军正心烦意乱,见林东一家到来,怒火攻心,直接一巴掌甩到林东脸上,林东打了个趔趄,没站稳倒在地上。
常琳欲要拦在儿子身前,被林园一把拉住道:“他敢来说明就想好了要承受一切。”
“对不起,叔。是我畜牲,我让错了,但我希望您给我个机会弥补一下。”说着就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砰砰的声音使杨军陷入了迟疑。冷不丁又听到林东道:“余生我要照顾杨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