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棠小脑袋靠在司徒砚肩膀上,一心想着怎么揪出那个背后利用她的家伙,忽然感觉手指头有点痒。
她低头一看,就看见司徒砚正专注地替她挠着手指。
谢元棠:……你干吗
司徒砚眨眨眼:帮娘子挠痒痒呀,挠一挠,娘子就不会手痒啦!
谢元棠又好气又好笑,小手戳戳他的侧脸道:笨夫君,这样是没用的。
那要怎么办呢
谢元棠高深莫测地笑了下:很快你就知道了。
司徒砚正想再问,马车外传来言枫的声音:殿下,皇子妃,咱们到佛音阁了。
谢元棠愣了下:到就到呗,难不成还要我下去跟和尚打招呼不成
一旁的司徒砚弱弱举手:娘子,是我要去跟和尚打招呼。
谢元棠:
司徒砚从怀里掏出一个用锦布包好的东西,对谢元棠道:娘子,你等我一下下好不好,我去把和尚的东西交给他。
谢元棠视线落在那个锦布上:你找到了
嗯。
司徒砚有点紧张,握着锦布的手指微微收紧,舔了舔舌头道:你要等我哦娘子,我有话跟你说的。
谢元棠看着他有些惶恐不安的桃花眼,微微笑了下道:我肯定等你呀。
有她这话,司徒砚才稍稍放心,下车走进佛音阁。
无尘看见他来,有些意外:就你一个人谢元棠没跟着你
司徒砚没多说,只是把东西交给他:你的。
无尘微微一怔,看看那块锦布,又抬头看看他:你想起来了
司徒砚摇头:就想起来一点点,东西给你了,我走了。
喂。
无尘叫住他,本来就疲惫的脸上更多了丝复杂,欲言又止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期间……你多保重。
司徒砚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肯定会保重的,有娘子保护我呢。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你是和尚,没有娘子保护,你才要保重呢。
无尘:……
看着司徒砚大步离开的身影,他好笑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你是这样好,还是想起来往事的好。
——
马车一阵晃动,谢元棠看着上来的司徒砚,惊讶道: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要跟他聊会儿呢。
司徒砚不明所以:聊什么我跟他又不熟。
谢元棠:……
马车哒哒往前走。
马车里,司徒砚紧张地搓搓手,低着头不敢看谢元棠:娘子,如果我是一个坏蛋,你会不会讨厌我啊
谢元棠挑了挑眉:你先说说看,你这颗蛋坏哪儿了
我……我梦见我杀人了,杀了很多人……
谢元棠还等着他坦白呢,结果就这一句。
她伸出食指,挑起司徒砚的下巴:没了
司徒砚摇摇头:没了。
谢元棠翻了个白眼。
白期待了!
亏她连手术刀都准备好了!
司徒砚反握住她的小手,紧张问:娘子,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我以后都不杀人,不当坏蛋了。
谢元棠抬手打断他的话:第一,谁说你是坏蛋了杀人就是坏蛋那咱们在华觉寺山崖也拍死个人呢,我也是坏蛋吗
司徒砚摇摇头:娘子不是坏蛋,娘子是好蛋!最好的好蛋!
谢元棠:……你才是颗蛋!
她撇撇小嘴道:第二,你杀的是什么人如果不杀他们自己就活不下去,那就无关好坏,只有生存战。
司徒砚怔了怔,回忆着梦里的情形。
当他想起那些事时,第一反应只有恐慌,可现在听见谢元棠说的话,他才开始思考,梦里那些人是要杀他的,如果他不杀回去,他就会死。
无关好坏,适者生存。
看着傻夫君迷茫的样子,谢元棠抬手粗鲁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认真道:
司徒砚,你记住,永远不要轻易定自己的罪!
司徒砚呆住,直直地看着谢元棠,听见她说:
世人本就容易审判他人,定义好恶。
如果你再轻易给自己定了罪,那那个被你判定为‘坏蛋’的自己岂不是很可怜
桃花眼微微一闪,眼睫轻轻颤抖了下。
司徒砚眼皮低垂,心里深处,似有一处地方,因这句话而心生愉悦。
她握住司徒砚的大手,微微笑了下道:而且我也不会因此就讨厌你。
真的吗
司徒砚掀眸,这是他从想起往事后就一直担心的症结:娘子真的不会讨厌我
不会呀。
谢元棠笑出了小酒窝,歪了歪小脑袋,头上的浅蓝色铃铛清脆作响:
因为巧得很,我也不是个好人呀!
司徒砚蹙了蹙眉,认真道:娘子是最好的!
谢元棠笑了下,没解释这话。
司徒砚担心了一整天的心结终于打开,这下才活络起来,缠着谢元棠开始问东问西:
娘子,刚才我上来的时候看见你在发呆,你在想什么呢
谢元棠哦了声,也没瞒着他:我在想,三皇兄的武功好像比你还要高啊!
今天她差点被司徒阆偷袭的瞬间,司徒砚和司徒墨同时动手。
可一向病弱的司徒墨竟比司徒砚还要快地接住了她!
此前谢元棠一只以为司徒砚的轻功已经是极高了,却不成想司徒墨竟也如此深藏不露。
司徒砚听见这话,单纯地眨了眨眼道:娘子,我不会武功呀。
谢元棠:……
她换了个说法:我是说,三皇兄跑得比你快。
司徒砚理所当然地点头:那当然了,他会武功嘛!
谢元棠:……完成闭环了是吧!
她放弃跟他讨论这件事,只是气呼呼地递给他一管稀释后的解毒剂:喝了。
哦。
司徒砚乖乖喝完,才问:这是什么呀
谢元棠没好气地瞪了眼他:大补丸!等你补充好体力,晚上好加班!
车门外,驾车的言枫一个没坐稳歪了一下。
是他不单纯了吗为什么觉得这话这么……旖旎呢
事实证明,真的是他不单纯。
因为真正单纯的司徒砚只会问:娘子,我们晚上有任务吗
谢元棠哼哼一笑:今晚,咱们要去干一票大的!
她非要从元嘉口中问出来是谁给她的毒药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