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达·拔力本就心烦,哪里还听得了秦素的絮叨,便随手把匕首插在坐凳上,出言呵止了她。
秦素被着一吼,不知怎的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眼看着声音越哭越大;
八达·拔力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冷冷的说道:
“快滚!”
他本打算培养几个貌美的南齐女子送往南齐那些达官显贵身边让细作,如今这形势应当是用不上了。
秦素听罢转身就想跳下马车却被八达·拔力叫住。
八达·拔力此刻正伪装成行商往被南齐占领的城中赶,北凉连失五城后,他能联络到孙似道的最近的情报处还在月初被攻破的燕城中。
他现在走在官道上,不好沾染人命,秦素死就死了,若是被沿路巡逻的南齐人察觉与他有牵扯,将会后患无穷。
他暗暗想到早知幽都会这么快就会被攻破,就不该和南齐将领正面碰上,这样还可以留守幽都。
不必冒险舍近求远赶往附近的燕城,此时自已虽伪装成商队,但能证明他身份的文蝶还在城外的凉亭里。
若不能证明身份,惹得官兵起疑,被关几天受些皮肉之苦也就罢了,就怕两军交战之际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直接取了自已性命。
那可真是太憋屈了!
他本就心乱,此刻被哭得彻底没了耐心,他压了又压一刀结果了秦素的冲动,只想清静清静。
他刚怒喊出口,即刻就想起秦素见过他的脸,若是就此放她离开,保不齐什么时侯会指认自已;
秦素如今看上去只是一个十来岁的瘦弱少女,若是跟在全是男人马车旁边走,腿上还有伤,难免惹人生疑。
八达·拔力只得让她先待在马车上。
他从来没这么憋屈过,被迫和一个奴隶通乘一辆马车,他深吸一口气,恨恨的看着秦素,在心里对自已说道:
没关系,等进了城,等进了城,我一定亲手了结你。
八达·拔力正在假寐,马车突然停下,他警觉起来,拨开车窗纱帘一看,竟然在郊外就遇到了哨卡。
他放下纱帘,摸了摸腰间的钱袋。
“军爷,我家先生患了咳疾,见不得风,军爷……”
身披甲胄的两名士兵一把推开说话之人,一人上前掀开了车帘。
只见一男子手拿一块染血的帕子断断续续的咳着,地上跪坐着一少女在给他捶腿。
士兵例行公事问道:
“劳驾,可否看下通关文蝶?”
八达·拔力摸出腰间一枚上好的羊脂白玉递了出去,边咳边轻声说道:
“军爷,您辛苦,喝口茶水……”
哪知这名士兵见此就要拔刀,厉呼:“下车!例行检查。”
八达·拔力按按叫苦,平日习惯了,忘了此时驻守在此的可是以军纪严明著称的徐家军。
自已方才就该咬破舌头当即咳出几口血来,还有可能靠着通情搏得一丝通融,如今这般怕是让这两人怀疑更甚了。
八达·拔力想到自已当时蒙了面,且和自已交手的将士都在幽都,就算在此被抓,自已也可以先拖延。
毕竟自已在外的身份确是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