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淮,淮。淮,淮,淮”书架上的鹦鹉小八眼睛嘀咕嘀咕地转。
陆淮一下子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是她啊,她怎么来了
“让她直接进来吧!”
“陆将军安好”,沈云溪双手相交至胸腹间,微曲膝,低首。
“沈姑娘安好”,陆淮两手交握于胸前,左手握住右手拇指,左手拇指向上,小指向右手腕,右手四指伸直,腰微弯。
“沈姑娘请坐,今日,姑娘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未~婚~夫”
“咳咳咳,咳咳咳”
陆淮刚喝了一口茶,茶水呛到了气管,好是狼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会呛到”沈云溪从衣袖中掏出手帕,在陆淮唇边擦了擦。
“但陆将军也太过腼腆了,你我婚期将至,你我却如此陌生,我来找将军联络联络感情!”
沈云溪与陆淮漫步在陆府花园,说是花园,但不知是因为如今是寒冬还是因为无人打理,院中一片枯黄,竟连一朵花也没看到。不过,一棵不知是什么的树,躯干似有五六个人腰身那么粗,颇为引人注目。
“陆将军,那是什么树啊。”
“阿嚏”一阵寒风吹过,沈云溪虽然穿得像个球,但耐不住身L太过差,冷得浑身直发抖。
陆淮突然想起少年时,自已问过母亲,为什么大哥可以经常与自已的未婚妻见面,而沈家小姐明明是自已的未婚妻,自已却从未见过她。
“阿淮,袅袅和你郑姐姐不太一样,袅袅身L不好,不能吹风见凉,比寻常女子要柔弱些。待日后你与她相处要知礼些,多照顾些。”
陆淮将身上的狐裘解下来,披到了沈云溪的身上。
衣服还带着他的L温,很暖。
她忍住了想把脑袋埋在毛领上轻嗅的欲望,如果真那样让了,陆淮会把自已当成变态的吧。
“进屋吧,你不能在外久呆。”陆淮有些担心。
沈云溪听出了陆淮声音里的担忧,寒风瑟瑟,枯黄的树叶随风飘舞,像是一只只飞舞的蝴蝶。沈云溪仰起头,目光落在了青年白皙的俊脸上,她好像看到了陆淮少年时温暖的模样。
来到燕朝的第一个冬天,我见到了心中的少年,他与我想的一般无二。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但他唇角始终微抿,眉心微蹙,周身萦绕着一股忧郁之气。曾经阳光开朗的少年终是在一夕之间长大了,实现了幼时的愿望,成为了父亲一样的大将军。但他身上的担子太重了,既肩负了了陆氏一族的荣辱,又肩负了燕朝的安危。
我的少年,我怎样才能能使你重新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呢?
我的少年,我怎样才能使你恢复从前的少年意气呢
我的少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陆将军,今日就先这样吧,我该回家了。”
……
我于寒冬见君子,恰如白鹤立洲头。
注:“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引自《诗经·卫风·淇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