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珩,你笑什么呢,怪奸诈的,是不是有人要倒霉咯。”
季知礼顺着陆淮的视线往下看。一个绿衣女子在街上无头苍蝇似的跌跌撞撞,目光茫然,左顾右盼,期间还不小心把鞋都跑掉了。若不是看她穿着华贵,他都要以为是哪来的小可怜了。
“之珩,你品行不正喔,今天我是拽着你出来一起看你未过门的妻子的,你居然偷看其他漂亮姑娘,还看得春光荡漾的,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
“季知礼,你有病”,陆淮冷嗤道,“你硬拉着我出来却不知道沈家姑娘的样子,那你拽着我出来让什么”
季知礼看着陆淮只用一根白玉簪叉住的头发,突然心酸了一下,心道,还不是看你太可怜。年少时的陆淮还不是现在这样沉闷的性子,彼时的他,鲜衣怒马,直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与朋友相坐对饮时,总是用一张谪仙似的面孔说出令人忍俊不禁的话语,外出采风时,总是扬鞭策马,衣袂翻飞……
“扣扣扣”
“进”
“主人,有情况”暗七瞥了一眼季知礼。
“无妨,说吧。”
“暗狱里的西域探子招了,西域大将司徒枫正在大肆招兵买马,训练军队。必有不臣之心,此番派出了许多名探子潜入我朝打探军情并且好像还要传递什么消息,但我们目前只捕获了两名并且还没有获悉具L内容。”
陆淮目眦欲裂,怒火中烧,一把挥下了桌上的茶具,“这群无耻之徒,我绝不许我父兄用生命换来的和平被打破,终有一日我会让西域灭亡,所有西域人为我家人殉葬。”
他蓦地站起朝陆府赶去。
唉!好不容易叫出来的人就这样走了,三年了,他终究还是不能释怀,始终沉溺于仇恨之中,从前风光霁月的少年终究还是不见了,只余一个为复仇而活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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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殿,珍馐美味呈席上,玉液琼浆溢记杯。佳人舞若彩蝶飞,恍若梦中仙女来。高山流水心自欣,丝竹悦耳引人溺。
景德帝端坐高堂,看着这除夕宴饮如此恣意,不由喜从心来。国泰民安,天佑大燕。
“陛下,陆将军好大胆子,您宴请朝中大臣,他居然不来,自陆家人命归黄泉后愈发放肆,谁都不放在眼里,简直是目无法纪;陆家夫妇为他挣得的荣光早就被他在这三年消耗光了,应该重重惩治他。”张丞相拱手弯腰张口道。
角落里,户部侍郎顾遇目光一凝,手扶案几微微起身就被旁边的中年男子按住脊背坐了下来。
顾遇偏头瞪向他那中年男子,眼中含恨像是要把他凌迟一样,咬牙切齿:“父亲,你为什么不让我说,陆老将军一生戎马,征战沙场,用生命捍卫了燕国的和平;陆淮的长兄也马革裹尸,陆老夫人为夫殉情。他们的功绩显赫,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真是无可救药了,老匹夫。”
“混账,简直大逆不道,你是想让我们家家破人亡吗”户部尚书顾止和一巴掌拍在了顾遇的脸上。
瞬间顾遇的右脸肿了起来。
“张爱卿,今天你真是错怪陆小将军了,是朕派陆小将军去查案。”景德帝面色严肃,郑重道。
天空繁星点点,歌舞渐歇。